杨千幻经过七楼炼丹房时,听见里头的师弟们在讨论早朝发生的事,他原本对这些朝堂之事不屑一顾,懒得去听。
但听见“许宁宴”三个字,杨千幻脚步慢了下来,本能告诉他,或许,又是一个知识点增加的机会。
“许公子那首诗,简直大快人心,我觉得,堪称千古第一次讽刺诗。”
“瞧你说的,过于夸张,不过确实很爽,尤其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堵在午门里,这么来一句……”
诗?什么诗。
杨千幻无声无息的靠近,沉声道:“你们在说什么?”
白衣炼金术师们吓了一跳,盯着他的后脑勺,抱怨道:“杨师兄,你每次都这般,吓死人了。”
杨千幻不理,追问道:“许宁宴又做了什么事,一个人在午门挡住文武百官?何为千古第一次嘲讽诗。”
白衣炼金术师便将今日之事,说给杨千幻听。
杨千幻如遭雷击,他脑海里浮现一幅画面,散朝后,文武百官缓缓走出午门,这时,突然看见一个背对众生的白衣身影站在那里,挡住了群臣的道路。
诸公们大怒,呵斥白衣术士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挡我等去路。
白衣术士对满天的叫骂置之不理,突然,发出亢长的吟诵:“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文武百官呆若木鸡,当场震惊。
想到这里,杨千幻感觉身躯如同电流游走,竟不受控制的战栗,鸡皮疙瘩从脖颈、手臂凸显。
“为什么,为什么许宁宴总是能做出一桩桩,一件件令人艳羡的事。云州独挡四百叛军、万众瞩目之下与佛门斗法……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下一次朝会是何时?我,我也要去午门,必须要去。”
……
午后,教坊司。
许七安和浮香对坐饮茶,谈笑间,将今日朝堂之事告诉浮香,并附带了许新年“作”的爱国诗,以及自己在午门的那半句诗。
浮香是爱诗之人,听的心旌神摇,尤其对许七安独挡百官的事迹,充满了崇拜,妙目盈盈,似要滴出水来。
“拜托你一件事,把今日朝堂之事,传播出去。”说罢,许七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教坊司是传播信息最迅速、便捷的中转站。
“那,许郎打算给人家什么报酬?”
浮香当年不会拒绝,秋水明眸,直勾勾的望着许七安。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浮香对许七安的思念充满了水分。
半个时辰后,许七安又去见了明砚、小雅等几位相熟的花魁,请求她们在打茶围时,散播今日朝堂发生的事。
然后骑着小母马回府。
科举舞弊案对许新年来说,是一场名誉上的致命打击,尤其经过有心的传播,京城士林、坊间都知道许新年是靠作弊考取的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