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齐聚之后,穿着道袍,两袖清风的元景帝,步伐轻盈的走至大案之后,坐在属于他的宝座上。
“诸位爱卿连日上奏,欲彻查‘血屠三千里’之事,朕深有同感。”元景帝俯视堂下诸公,语气不疾不徐:
“朕欲建使团赴边关,彻查此事。爱卿们有什么合适人选?”
王首辅出列,作揖道:“陛下,此案事关重大,自当由三司协同打更人办理。”
这是多年来,朝廷内部形成的良好默契,但凡遇到大案,基本都是三司与打更人衙门共同处理,既是合作,又是相互监督。
元景帝等了片刻,见没有官员出面反对,或补充,便顺势道:“主办官呢?诸爱卿有没有适合人选?”
多方协同办案,要么是各办各的,要么是组一个团队,团队自然就要有领袖。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通常来说,需要远赴外地的案子,基本是组团,而不是各自办案。
听到“主办官”三个字,诸公脑海里几乎本能的,惯性的浮现一个穿银锣差服的嚣张年轻人。
这既是对许七安能力的认可,也是因为这半年多里,许七安勘破一起起大案、要案,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王首辅沉吟一下,道:“可委任打更人银锣许七安为主办官。”
他没有夸许七安如何如何,因为不需要。
元景帝颔首,目光扫过诸公,道:“诸爱卿觉得呢?”
“善!”
众官员齐声道。
……
浩气楼,茶室。
“什么?血屠三千里的案子,我来当主办官?”
听到消息的许七安吃惊的瞪大眼睛,满脸愕然。
这与上次云州案不同,云州案里,张巡抚是主办官,他是随行人员之一。而这次,他是理论上的一把手。
利弊都很明显,此案如果破了,他占首功,而血屠三千里的案子如果真实存在,且由他查明真相,功劳之大,难以想象。
我正愁没有机会立功……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许七安喜忧参半,因为如果破不了案,他会被降罪。
这还是好的,倘若血屠千里案真的是镇北王的过失,是镇北王谎报军情,那他就危险了。
“魏公,诸公们推举我做主办官,恐怕不安好心吧?陛下为何不委任巡抚,反而同意我一个银锣担任主办官?”
许七安看向对面的大青衣,继续说道:“您得派一位金锣保护我啊。”
魏渊摩挲着茶杯,语气温和,“不错,比以前更敏锐了,以前的你,不会去揣摩朝堂诸公的用意,以及陛下的想法。”
不,我只是觉得有你这个政斗王者在身边,懒得动脑子……许七安谦卑的说:“请魏公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