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卫兵进入军营,穿过一栋栋营房,他们来到一处两进的大院。
进入大院,于会客厅见到了楚州都指挥使、护国公阙永修。
阙永修有着极为不错的皮囊,五官俊朗,留着短须,只不过瞎了一只眼睛,仅存的独眼眸光锐利,且桀骜。
他端坐在大椅上,手里端着茶盏,独目冷冷的凝视着杨砚:“这不是魏渊的螟蛉之子吗,到我军营作甚?”
螟蛉之子就是义子,只不过前者带了点嘲讽意味。
杨砚这样的面瘫,自然不会因此动怒,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道:“查案。”
阙永修明知故问:“查什么案?”
杨砚语气冷漠:“血屠三千里,我要看楚州卫兵出营记录。”
之所以从楚州卫兵这里开始查,是因为使团抵达北境,自然得先来楚州城,就近原则。再就是楚卫三万六千兵马,全是镇北王的心腹。
也是楚州的主力军队。
蛮族血屠三千里,镇北王肯定要出兵交战,那么出营记录就是证据。军队的调动是一个繁琐的工作。
并不是说出营就出营,相应的辎重、器械等等,都是有迹可循的。
碍于镇北王对楚州城的掌控,未必会留下蛛丝马迹,但该查还是要查,不然使团就只能待在驿站里喝茶睡觉。
“什么血屠三千里!”
阙永修拍桌而起,吓了刘御史一跳。
这位护国公大步走到杨砚面前,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本公追随镇北王,镇守楚州十几年,是你这个魏阉狗的螟蛉之子,说查就查的?”
杨砚没回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本公在前阵杀敌,戍守边关的时候,你们在京城躺在美娇娘的床上。如今跑来跟我说什么血屠三千里,呸,滚回去告诉魏渊,告诉那群只会提笔杆子的酸儒,想构陷本公,构陷淮王,做梦。”
护国公阙永修冷笑道:“现在,给我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刘御史勃然大怒,指着阙永修怒斥:“护国公,我等奉旨查案,你敢违命?”
阙永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刘御史回京后大可以弹劾本公。”
就是这么狂。
刘御史脸颊肌肉抽动,怒不可遏,偏偏拿他没有办法。他非主办官,更非巡抚,无权处置护国公。
更不可能在楚州与对方硬碰硬,没那个资本,能做的只有回京后,狠狠弹劾护国公。
“走吧!”
杨砚转身,打算离开。
“……”
刘御史怒火几乎到达顶点,在外面晒了一个时辰的烈阳,痛苦不堪,好不容易进了军营,结果对方是故意让他们进来,借机狠狠羞辱一番。
想查案,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