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人头疼的是,羽林卫越是半步不让,文官们闹的越汹。开始还是十几名朝堂大佬在闹事,渐渐的,皇城衙门里其他小官也跟着凑热闹来了。
城门口闹哄哄的,双方僵持不下。
这时,一辆雅致的马车在远处街道停下来,门帘掀开,钻出一位俊美无俦,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二郎……”
车厢内传来女子温婉的声音,王思慕探出秀美的脸,低声道:“此举虽会得罪陛下,但却是你真正扬名立万的良机。况且,群聚宫门的大人们,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呢。
“尽管畅所欲言,若能让朝野上下对你赞誉有加,让,让我爹对你改观,你将来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经过多方刻意传播,皇城衙门里,对于镇北王屠城之事,人尽皆知。
王思慕听闻后,便给许二郎出谋划策,建议他也来掺和。
你爹对我改不改观,与我何干……许二郎心里嘀咕一声,正色道:“我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扬名,只为心里信念,为民。”
王思慕嫣然一笑,正要说话,忽听许二郎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哥?!”
王家小姐吃了一惊,把帘子掀开一些,顺着许二郎目光看去,不远处,穿银锣差服的许七安缓步而来。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许二郎大吃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许七安反问,扭头,不轻不重的看了眼王思慕。
后者勉强给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迅速放下帘子。
许七安摘下佩刀,抽了许二郎屁股一下,怒道:“许辞旧,你厉害啊。大哥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呢,苦恼娶不到媳妇,你倒好,勾搭上王家小娘子了。”
“大哥胡说八道什么。”许二郎有些气急,有些窘迫,涨红了脸,道:
“我和王小姐以诗会友,谈古论今,是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是这么用的?是管鲍之交吧……许七安心里吐槽,“她的事回家再说,你来作甚?”
闻言,许二郎脸色严肃:“我方才听说使团回京,带回来镇北王的尸骨,以及他为一己私欲,晋升二品,屠城之事。大哥,你与我说,是不是真的?”
许七安收敛吊儿郎当的姿态,默然点头。
许二郎心口一痛,踉跄后退两步,眼眶瞬间红了。
他本来不信,可眼前的景象,文官们口中的谩骂,以及大哥的话,都在告诉他,那一切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许七安拍了拍小老弟肩膀,望向群臣:“看宫里那位的意思,似乎是不想给镇北王定罪。文官的笔杆子是厉害,只是这嘴皮子,就差点意思了。”
“大哥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
三十八万条生命,屠杀自己的百姓,纵观史书,如此冷酷残暴之人也少之又少,今日若不能直抒胸臆,我许新年便枉读十九年圣贤书……
终于,来到人群外,许新年气沉丹田,脸色略有狰狞,怒喝一声:“尔等闪开!”
喧闹声突然消失,场面为之一静。
文官们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原来是翰林院的庶吉士许辞旧。
许多人脑海里,不自觉的回忆起佛门斗法时,许辞旧言辞犀利,气的佛门净尘法师勃然大怒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