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去会客厅等着,本宫换身衣服便过去。”
打发走侍卫长,怀庆把纸条烧掉,换了一身素白如雪的宫裙,来到会客厅,见到了一身大红的妹妹。
她旋即吃了一惊。
以前的临安是活泼的,明媚的,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时不时扑过来啄你一口,虽然每次都被怀庆随手一巴掌拍在地上。
但她总是孜孜不倦的重新飞起来,试图啄你一脸。
可她现在看见的临安,像一朵皱巴巴的小花,鹅蛋脸黯淡无光,桃花眸低垂着,像一个自卑的,无助的小丫头。
“如果你是想问,郑兴怀是不是死了,那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是的。”怀庆淡淡道。
临安点了点头,目光愣愣的看着地面,轻声说:“我,我不太舒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有点不舒服,还很害怕……”
是这件事对她造成的冲击太多了……大奉承平日久,国舅没死前,后宫又一派和谐……怀庆淡淡道:
“没什么大不了,你读书太少,多读写史书,便知此为常事。越是血腥不公之事,越是寥寥几笔。”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临安瞪着她。
她因为郑兴怀的死,因为楚州城三十八万条亡魂,心里愧疚感要爆炸了,整个人抑郁难安。
这个时候,临安就想起怀庆,怀庆是她一直要赶超的姐姐,所以,她想来看看,看看怀庆是如何面对这件事。
现在她看到了,却有些失望。
怀庆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淡淡道:“月盈则缺,水满则溢。万事万物都逃不开盛极必衰的道理。
“当一个王朝由盛转衰,它必然伴随着无数的血与泪,内部的腐朽,会一点点蛀空它。会有更多这样的事发生。”
临安沉默了一下,昂起头,看着姐姐:“那,那该怎么办?”
怀庆伸手按住临安的脑袋,眼里闪过罕见的温柔:“这时候,会有人站出来的。”
会有人站出来的……临安突然握紧了手。
……
内城,一家客栈里,大堂。
角落的桌边,李妙真带着拖油瓶女人正在吃饭,她很不喜欢这个女人。
倒也不是说她总是颐指气使,这几天过去,这个姿色平庸的女人已经改进很多,能做的事,都自己做。
李妙真不喜欢的是她眼里那股子孤芳自赏的孤傲。
好像在这个女人眼里,其他女人都是蒲柳之姿,全天下就她一个美人儿。
可是,明明她才是最平庸的,男人都不屑看一眼那种,除了屁股蛋又圆又大又翘,胸脯那几斤肉又挺又饱满,穿好几件衣服都掩盖不了规模……
其实也没什么好羡慕的,那几斤肉,只会妨碍我铲奸除恶……李妙真这样告诉自己。
“他为什么还没来找我?”慕南栀低声说。
“呵,瞧你也是个嫁过人的,就这么恬不知耻的想外汉了?”李妙真没来由的就不开心,冷笑着说。
“只是觉得跟你待一起无趣罢了。”王妃抬了抬下巴,傲娇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