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又问道:“除了杨砚和姜律中,你是唯一活下来的金锣,以后有什么打算?”
“做了打更人,一辈子都是打更人。”张开泰侧了侧头,看向他:“你呢?”
回应他的是沉默。
这时,一名副将急匆匆的奔来,脸色惶急,大声道:“指挥使大人,斥候来报,炎国与康国集结八万人马,朝玉阳关而来,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兵临城下。”
张开泰脸色一变,“领军的人是谁?”
副将沉声道:“炎君,努尔赫加。”
张开泰一愣,陷入了沉默,他吩咐道:
“召集千夫长及以上的将领过来议事,让所有士卒上城墙,让民兵立刻去仓库搬运守城器械、军备……”
他熟练的下达一条条指令,不慌不忙,但严峻的神色说明这位金锣内心分外沉重。
俄顷,十几名身披铠甲,挎着腰刀的将领踏入军帐,朝许七安和张开泰拱手,各自入座。
大概是知道了炎康两国大军即将兵临城下的消息,将领们一个个脸色严肃,并没有和许七安过多寒暄。
张开泰环顾众人,沉声道:“炎康两国的反扑来了,如此看来,巫神教是要与我们大奉不死不休。”
在场都是经验丰富的将领,对战争有敏锐的嗅觉,撤回玉阳关后,曾经做过局势分析。
巫神教在此战中损失惨烈,连破七城,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善后,在这样的情况下,正确做法是一边部署军队,修缮那些被攻破的城池,一边派斥候盯紧边境。
短期内不可能轻启战事,反之,则意味着巫神教要与大奉不死不休。
“我们的兵力不够啊……”
“粮草也不够,陈婴杀完户部那些狗官,才知道粮草根本没运过来,户部那些狗官刻意隐瞒了我们。”
“通敌叛国,就该满门抄斩。兄弟们在前头拼命,这些狗官在背后捅我们一刀,狗娘养的。”
张开泰敲了敲桌面,把话题纠正回来,说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守住玉阳关,然后发塘报给朝廷,让朝廷迅速派兵支援。但粮食是个问题,仓库里的粮食支撑不到援兵到来。”
一位将领沉吟道:“豫州自古便是产粮之地,当地百姓不会缺粮,可以向他们征粮。我们现在信不过那些狗官了,咱们自己派人去征粮。”
张开泰皱了皱眉:“这不合规矩,百姓也未必愿意。届时,别落一个横征暴敛的骂名,主动给了文官弹劾我们的把柄。”
“他们会愿意的。”
这位本地的将领一字一句道:“四十年前那笔债,朝廷忘了,但我们三州的百姓不会忘。”
粮草的事告一段落,将领们转而讨论起兵力问题。
一个个愁眉不展。
“以朝廷调兵的速度,咱们这一万六千多人,能守住吗?”
巫神教不比蛮族,蛮族攻城全靠尸体来堆,巫神教是有攻城器械的,一小部分是自己制造,一部分是暗中偷运的大奉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