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袭青衣很快离开打更人衙门,沿着长街朝皇宫方向去了。
沉默之中,有银锣颤声道:“不能这样啊。”
闯入衙门杀人,完事后没有立刻撤退,而是拎着脑袋出门,往皇城走……
有人突然尖叫道:“他要去皇宫闹事!”
“这样不行的,魏公不在了,没人能像上次那样护他,他杀了袁雄,这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不能再闹事了,得赶紧逃。”
“谁能拦他,拦不住他的。”
太冲动了,上次他能杀国公,是因为有魏公,有诸公死谏,这群文武百官在前头顶着压力,他才能全身而退。
这次情况不一样,他敢闹事,绝对会招来军队和高手的镇压。
宋廷风和朱广孝拎着刀,率先追出去。
其余打更人相视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等,有妻儿老小,不能冲动。”
“就,就去看看,只是看看。”
“总之不能什么都不做。”
至于到时候怎么应对,他们也没想好。
给自己找了理由后,有人迈动步伐,冲出了衙门。
接着,一个两个……蜂拥而出。
……
卯时一刻,秋寒霜重,大多数百姓还没晨起。
街边的早食摊前,一位摊主双手捧着热腾腾的豆浆,走向桌边的食客。
某一刻,他望向了街面,瞪大眼睛,手里的海碗坠地摔碎,滚烫豆浆溅了一地。
食客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昏暗的晨光中,一袭青衣持刀而行,左手抓着一颗头颅。
他身后,跟着近百位打更人。
摊主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食客:“那是不是许银锣?”
“啊,他就是许银锣?”
也有人没见过许银锣真容的。
“没,没错,是他,是许银锣,他要作甚啊。”
“手上拎着脑袋,嘶,许银锣又要杀贪官了吗。”
“身后跟着那么多打更人……”
街边的摊贩、早早进城的货郎,以及部分外出赶工的百姓,有幸见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