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完之后,他心里舒服多了。
小小的一张绿色便利贴,转眼间就四分五裂摊在他的掌心里。江问手一收,风轻云淡地把围巾巧克力塞到抽屉里,从椅子上站起来。
文艺委员正站在讲台上指挥几个男生搬桌子椅子,腾出元旦晚会的场地。
赵濒临和别人讲完话,一转头,江问座位空了。歪头找找,也不见人影,他发了个微信过去:
【?你干嘛去了】
“丢垃圾。”
*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车开的这么慢,回程的路却好像特别短。
到了目的地,孟桃雨差点没认出来启德的大门。司机滴滴按了声喇叭,她才猛地回神。
颇有些费劲地用拎住两个塑料袋。刚关上车门,手上忽地一轻。她转头。
孟瀚漠接过了那一大袋东西。他随意站着,个头一米八几,她的雪地靴很厚,也才堪堪到他肩膀。
孟桃雨眨了一下眼睛,弱着声音道谢。
他们并肩往前走,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今天是元旦,校门口没有门禁,孟瀚漠直接就进去了。
刚刚走到楼下,有九班的男生路过。侧看了两眼他们,脚步一收,用着不小的声音说:“孟桃雨,这谁啊?你男朋友?!”
男朋友这个词乍一蹦出来,把她本来就一团乱麻的心搅的更乱。
“不是!”孟桃雨着急解释,“不是男朋友,不要瞎说…”
孟瀚漠很平静,低下声音:“人都走了。”
孟桃雨啊了一声,和他对视两秒,如梦初醒,“哦哦。”
她只顾盯住脚下的流苏,忽然胳膊被人抓住。
他力气很大,指关节粗糙,中指和食指都有厚厚茧。孟桃雨惊地抬头,一根石柱子近在眼前。
他撤了手,“注意看路。”
心里涌起懊恼。孟桃雨沮丧极了,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频频出丑。在他的面前,慌张到连竟然话也不会说。
隔着几层衣服,胳膊似乎还有残余的触感。孟桃雨忽然没有了真实感。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在做梦。
*
远远地,江问就看到了站在班门口的逢宁。
他脚步一滞。
她脚腕还没彻底好,像个包租婆一样,大喇喇搬了个椅子坐在走廊上,正仰着头和一个男人说什么。
他看到孟瀚漠的瞬间,就认了出来。
江问经过的时候,她讲话讲的正高兴,脸上是傻兮兮的笑,连正眼都不看他。
她高兴的样子真难看,江问面无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