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才抢了他被子又差点把他挤到床底下去,上午又编排起人家大男子主义,秦筝就是再厚的脸皮,也没好意思看太子。
在太子喝药时,她拿着针线一边缝补他那件被水匪砍破的衣服一边道:“等天气一暖,院子里可能会钻进来蛇虫,一会儿用过午饭,我同阿昭一道去挖几株驱蛇虫的花草回来种在院子里。”
药汁入口,太子就隐隐尝出了一股糊味儿。
他看了秦筝一眼,没作声,咽下最后一口苦得叫人喉咙发紧的药,才道:“让寨子里的人挖好了送过来便是。”
秦筝正在跟手上那根绣花针斗智斗勇,她穿的线太长了,一不小心就打结,理了好几次线,不免有点心浮气躁,再听见太子这话,一个不小心就扎到了自己手。
她低呼一声,看着食指上沁出的血珠子,有点欲哭无泪。
想她一个援非工程师,当年在非洲大陆上铁路都能造出来,如今竟然败在一根绣花针上,秦筝突然生出几分英雄气短之感。
太子听见她低呼就看了过来,瞥见她莹白的指尖上那颗嫣红刺目的血珠,俊眉锁起:“别缝了。”
秦筝眼瞧着血珠子还在往外冒,不及回答太子的话,就把手指含进了嘴里吮了吮。
她十指细长,白皙如玉,唇畔嫣红,带着水光,半垂着纤长的眼睫显得有些可怜。
应该要移开目光的,但太子垂眼盯着她看了许久。
片刻后秦筝吐出手指,发现没出血了,这才满意了,她回答起太子方才的话:“咱们借住在寨子里,寨主兄妹待我们虽是客气,但什么都麻烦寨子里的人,总归是不太好。挖几株花草也不是什么累活,我出去走一趟,多熟悉熟悉寨子里的地形也好。”
秦筝自认为找的理由无懈可击,她说完后却久久没听到太子回答,不由得抬起头看他一眼:“相公?”
秦筝坐在凳子上,太子半倚着床头还是高出她一大截,他微眯着狭长的眸子看她时,给人一股居高临下俯视的压迫感。
他在人前一直都是内敛而淡漠的,但秦筝却总觉得那层淡漠后似乎藏了一只被封印起来的凶兽。
她纤长的睫羽颤了一颤,本能地想移开视线,太子却突然抬起手,拇指微微用了些力道擦过她丰润的唇瓣。
心跳又变得有些快,被他指腹擦过的唇瓣隐隐发烫。
秦筝怔怔地看着太子那张冠玉般的脸。
“唇上沾到了血。”太子把指腹上那抹淡淡的血迹拿给她看,嗓音很轻。
明明跟上次他帮她擦脸上的炭黑是一样的,但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秦筝拿着药碗走出主屋时,整个人都还有些晕乎乎的。
回到厨房后她摸了摸自己唇瓣,后知后觉自己这次是被撩了?
不过太子没再说什么,那午后可以按照原计划同林昭一道去栈桥修建现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