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正非快地在脑子里思索脱身之法,被几个西寨汉子拽住手臂的喜鹊却突然惊喜万分喊了声:“程公子!”
秦筝一抬头,就见太子从前方小径负剑而来,墨色的袍角被风吹得高高扬起,长剑雪亮泛着寒光,那一段路因为树荫遮蔽不见日光,仿佛是他走过的地方,光影都褪去了。
他在阴影中,秦筝看到他却眼底盈满了亮光:“相公!”
吴啸在秦筝抬头的瞬间,只觉眼前天地都失色了,唯一还有色彩的便是她那张笑面如靥的脸孔。
这世间,竟有这样的美人?
但隐隐约约的,他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似在那里见过。
吴啸盯着秦筝那张脸细看,却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秦筝被他盯得汗毛直立,太子一来,她也不缩着脖子装鹌鹑了,直接绕过吴啸就跑向了他,活像只在外面受了委屈后见着鸡妈妈的小鸡仔。
太子俊颜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执剑的那只手却提剑护在了秦筝跟前,淡漠的目光落在吴啸身上,明明称不上锋芒毕露,吴啸却觉着那双眼里藏着尖刀似的冷和锐。
他听见对方问:“何故为难我夫人?”
吴啸舌尖抵了抵唇角,轻浮回答:“这位原来就是程公子,失敬失敬,吴某可从未为难尊夫人,不过是路上碰见尊夫人,打了个招呼罢了。”
秦筝听着这厮臭不要脸的话没吱声,可看着太子的那从眉毛到眼睛都在用力展现自己委屈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仿佛在说“你看他当着你的面都还敢调戏我,快揍他”。
太子同秦筝视线相接,突然说了句:“来而不往非礼也,夫人且回他便是。”
秦筝刚想说自己跟这败类没什么好说的,思绪一转,意识到太子这是在给自己撑腰,让她自己怼回去解气。
秦筝唇角不由得一翘:“我同这位壮士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倒是愿意问候一声这位壮士母亲。”
吴啸不是要跟她打招呼么,招呼他老母!
喜鹊刚从几个小喽啰手上挣脱,听见秦筝的话不由得“扑哧”笑出了声。
就连太子嘴角都不太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吴啸自个儿是没听懂秦筝那话什么意思,他手底下为数不多听懂的几个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辛苦。
随后太子手上剑光一扫,众人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吴啸发顶就这么生生被他销掉了一块,露出光秃秃的头皮。
太子声线寒凉:“再有下次,就不是割发赔罪了。”
秦筝看着吴啸那被太子一剑削出来的地中海发型,心情大好,她算是听出太子的言外之意了:再有下次,直接削你脑袋。
吴啸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那撮头发,脸色难看至极,可他连对方出剑的动作都没看清,更别说躲避,显然对方的武功深不可测。
他一个半路进山寨的能成为二当家义子,最大的优势就是他能一向忍,此时当着所有西寨弟兄的面,受了这样的侮辱,既知自己不是对手,便也生生忍了下来。
太子带着秦筝走远后,那瘦猴看着他可怖的脸色,为了帮他在西寨众弟兄跟前有个台阶下,义愤填膺道:“大哥莫气,若不是你重伤在身,哪轮得到那小白脸猖狂……”
吴啸咬着后槽牙五官狰狞:“老子非杀了那姓程的不可!”
瘦猴赶紧附和:“对,杀了那小白脸,睡他女人,那女人方才还敢骂大哥你,大哥到时候可得好好教训那娘们!”
吴啸没听懂秦筝那话,问:“她骂老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