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众人轰然落座,王斗淡淡道:“今日召众官将来,乃是议定今后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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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不多说,直入主题,首先让温达兴言说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孙传庭兵败之事。
众人虽知孙传庭兵败身死,也知大将军召他们来,和孙传庭之事有很大关系,但对内中细节种种却不明白,此时精神一振,都是仔细倾听。
温达兴对众人略一点头,他只剩一只手,已经不能抱拳施礼,都是点头致意。
温达兴展开手中一封文报,朗声道:“十月二十一日,在圣旨的催促下,督师孙阁部领近十万大军从开封出发,南下南阳。流贼最初使用示弱诱敌之策,但大军进入许州后,流贼就开始不断的骚扰,设伏疲惫。因今年秋冬多雨,加之天寒地冻,所以道路非常难行,官兵的粮草运送补给极为困难,官兵的锐气渐丧。”
王斗起身来到大堂中间的沙盘前,这里山川分布,河流纵横,就如一副缩小版的大明地理地形图。
见王斗起身,众官将也纷纷来到沙盘面前,凝神细看。
温达兴也来到沙盘前,他继续道:“官兵的运粮道路有两道,初孙阁部到开封时,官兵的供应粮草乃是从洛阳运到开封。后大军南下,粮草运送便改为从洛阳运到汝州、郏县等地。只有少量从山西、北直、山东来的粮草先运到开封,而后转而南下。”
他沉声道:“或许是圣旨严切缘故,孙阁部走得太急了,他们随军携带最多不到十日粮草,后续又接济不上。也就是说,或许还未进入十一月,他们基本就断粮了,然后过饱一顿饥一顿的苦日子,士卒马匹饥瘦不堪。”
众人看着沙盘都是叹气,好深入的孤军,好漫长的粮道。
韩朝沉思道:“当地就没有任何缴获?官军无法就地筹粮?”
他也打过塞北之战,知道无粮的可怕。
温达兴摇头道:“情报上言,流贼坚壁清野,许多城池村落都被一把火烧成灰烬,根本无法获得一粒粮米。”
他说道:“官军孤军深入,距离后方供应粮地越来越远,加之经常大雨滂沱,道路泥泞,官军运粮极为缓慢,将士们饥寒交迫。也只有到叶县时,他们破了城池,抢到几百匹骡马,然后近十万士卒很快就吃完了。”
他说道:“情报上言,此时有幕僚劝孙阁部回师就粮,孙阁部答:师已行,即还亦饥。所以他们继续南下。”
他说道:“南下大军到达裕州境内,流贼主力云集,意图展开决战。闯贼甚至用大牌写下战书,指定日期,但他却偷偷遣贼将刘宗敏带三万老营由间道抄到官军后方,在汝州、郏县等处切断了官兵的粮道,留守的营兵根本不堪一击。”
众人心头涌起沉痛,他们知道,南下大军完了。
果然温达兴道:“此时孙阁部正与流贼大战,他新军犀利,加之车炮营依持,颇有斩获。然粮道被断消息传来,立时军心不稳,众军哗然,特别各镇营将纷纷要求撤回陕西迎粮。很多营兵更纷纷逃跑,各将虽斩之,不能止。”
温达兴道:“流贼乘势发起总攻,职下还未查出哪一镇营兵先跑,但他们引起全盘崩溃,各镇纷纷逃跑,混乱中死伤人数估计达到四万,只余新军与督标营坚守。”
众人深深的叹息,耳闻官兵又一场溃败,那心情决不好受。
韩朝道:“听闻孙阁部待陕西总兵高杰不薄,他如何了?”
温达兴淡淡道:“跑了,第二个,还是第三个跑。他管有车炮营,营军士卒为了逃命,甚至解下拉车拉炮的马匹骑上就跑。他们甚至将战车倾轧翻倒路上,堵塞道路,只为好让自己逃得性命。”
“这些鼠辈!”
李光衡恨恨的骂了一句,在场各人也是脸色难看。
温达兴最后道:“事情的结局大家也猜得出来,流贼大军团团围住孙阁部攻打,甚至动用火炮,还加入那些新缴获的火器火炮。最后重演曹王之战,孙阁部更当场战死。此次陕西大军伤亡大半,遗失兵器甲仗无数,可谓惨败,言全军覆没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