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兵所带盔甲面具臂手,悉皆精铁,马亦如之。”
“虏多明光重铠,鸟铳之短小者未能洞贯。”
“先以重甲外披绵甲,盔外戴大厚棉帽者,在前执盾而进,立于山城之下。”
“执狼筅、长枪、大刀利剑,铁盔之外有绵盔,铁甲之外有棉甲。”
八旗满洲约六万人列阵较场中,他们刀枪如林,人潮如水,人数虽众,却列阵整齐安静,只偶尔传来几声马嘶之声。
他们森严站着,无数密集的头盔与铠甲耸立,凌然的铁血之气蔓延。
而在满洲各旗后面,又是相应的蒙八旗与汉八旗,日八旗与鲜八旗等。虽同称八旗,但他们身份地位当然不平等,八旗中只有满八旗有旗主,余者都是固山额真,而且他们与满八旗各旗主还是属于隶属关系。
他们一样安静列阵,然气势上颇有不如。
他们的装备也不能与满八旗相比,不要说几层甲了,连拥有镶铁棉甲者都少,很多人只有一件普通的棉甲。特别那些八旗日本与八旗朝鲜军,大多数还是国内的军械打扮,显得有点不协调。
然十几万人列阵,刀枪如林,旌旗似海,无数的人头蔓延,整体散发的气势仍然非常惊人。
……
演武场中未见皇帝的亲卫葛布什贤兵,此时这些清国最精锐的士兵却是列队在盛京城东的抚近门外,一直布置到城北的演武场边。
他们是比各旗巴牙喇还强悍的存在,个个同样一身明盔明甲,身上穿着沉重的铁甲,片片寒光闪动。
他们每人盔上都有雕翎,身后插着飞虎背旗,他们中军官的存在,盔管上更插着獭尾,背后插着二尺的飞虎狐尾旗。
他们静静策在马上,寒风中一动不动,显示出百战老兵的素质。
他们是清国中技艺最出众者,全营人数还不到两千。
呼啸的寒风中,时间到了卯刻,忽然呜呜的海螺声响起,然后听喇叭、唢呐声不断,鼓乐喧天中,密密的大驾卤簿从抚近门出来。
黄伞,纛,旗,骨朵,吾仗,锣、鼓、画角、箫、笙、驾鼓、横笛、龙头横笛、檀板、大鼓,密密麻麻,那些执役者个个绿衣黄褂,腰间扎着红带,头戴六瓣红绒帽,铜顶上插黄翎,人数达到八十四个。
而在黄伞下,多尔衮一身鎏金盔甲,他策在马上,神情庄严。
在他身后,又是满、蒙、汉、朝、日四十旗的旗主与固山额真,还有国中大小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六部官员,文馆学士等等,百官齐聚,他们都将跟随多尔衮出征。
此时他们一样策在身上,个个脸上闪烁着神圣激动的光芒。
喇叭、唢呐声响中,大驾卤簿直接进了抚近门外的堂子中,这是清国的神庙,每次出征必谒庙而行。
神像早已请来,安放在享殿中,神像是上天之子、释迦牟尼、观音菩萨、大君先师、三军之帅、关圣帝君。
为祭堂子神位,君臣每人都曾斋戒一日,清心寡欲。
他们进入堂子,供献饼酒,悬挂纸钱后,从多尔衮起,序次排班,人人行三跪九叩头礼。又至堂子外,以出征所携护军八纛列于前,复吹海螺,鸣喇嘛号筒。
在喇叭、唢呐声中,他们又开始拜天,行三跪九叩头礼。
叩头礼后,多尔衮起身,他长呼一口气,心中默默道:“昊天上帝,佑我大清。”
他上马起身,战马所过,所有的葛布什贤兵都下马跪伏,静候皇帝经过,他们高呼道:“万岁!”
一队队葛布什贤兵下马跪伏,一路过去,列阵诸将士俱跪,他们山呼万岁,最后更汇成连绵不绝的呼喊之声。
“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