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奴!”
洪流似的靖边军骑阵冲向清兵大阵,他们保持着最严整的阵型,有如锐利的长刀,一下破开清军稀拉而混乱的军阵,有如切蛋糕似的,一切到底,然后依然保持着最严整的军阵滚滚冲击。
不出意料的,清军阵列全线崩溃,他们只是强盗团伙,不是什么视死如归,有理想,有拼搏的军队。这样团伙的特点就是遇弱则恶,遇强则惧,往日他们所向披靡,只是对手太烂罢了,遇到各方面碾压他们的强悍军队,就现出原形了。
特别少量还要结阵顽抗的满洲兵被他们调转马头再次冲散后,所有人都在惊惶逃遁,满洲人,蒙古人,汉人,朝鲜人,日本人,各族包衣奴才们,他们争夺马匹,争夺逃跑的通道。
他们疯狂叫着,所有人都陷入癫狂的状态,便是唯唯诺诺的包衣们,现在也敢对他们的主子挥刀,一把将他们扯下马,一刀将他们劈翻了,抢了他们的马匹财帛就走。
那种溃败场面让人目瞪口呆,特别靖边军骑兵分为多股驱赶后,挥动马刀乱砍、乱劈、乱斩、乱杀,他们更是惊天动地的惨叫着,相互挤轧着践踏,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这一刻他们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有人都在乱挥胳膊凄厉哀嚎,便是固山额真也叫得跟一个包衣一模一样。
他们叫着,逃着,平原,村落,河流,山岭,到处都挤满了他们逃跑的人马。
这就是大溃逃的情景,让人惊恐,也让人振奋,就看对象是谁。
……
“啊!”
刘良佐娘们似的尖叫,就在他的不远处,济尔哈朗浑身着火的凄厉哀嚎着,血肉都被烧得噼啪作响,他在地上拼命打滚,然烈火就是不灭,不将他活活烧死绝不罢休。
而在济尔哈朗的身旁,众多精锐的巴牙喇也是浑身冒火的尖叫奔逃,他们如野猪似的乱叫乱窜,然后不小心撞到别人,害得那人也一样冒火尖叫。
汤山顶上的孙三杰等人终于找到机会,然后一口气将大小火箭打出,终于济尔哈朗中招,活生生变成了烤肉。
而这边攻打的刘良佐,还有汉八旗、日八旗、鲜八旗等二鞑子早面临崩溃的边缘,监战的满洲镶蓝旗织金龙纛都倒了,孙三杰又下令全线反攻,他们潮水般的从矮墙防线中追杀出来。
不说刘良佐等人首先尖叫着逃跑,就是耿仲明、尚可喜、马光远、金砺等汉八旗的固山额真也是喊叫着逃命。
他们与中军大阵这边一样,形成了浩大的溃逃浪潮。
……
溃逃的人马浪潮中,范文程与宁完我发出一阵又一阵恐惧的尖叫,害怕什么时候自己就被飞奔的马匹潮流踏成碎肉。
就在刚才不久的时候,他们亲眼看到还在地上爬动的高鸿中被踏成了肉泥,这让他们恐惧得难以形容。
他们被抛弃了,多铎奔来带走了他的皇兄多尔衮,周边能看到的马匹也全部被他们带走,而所经过的溃兵,也没人停下来分给他们一匹马,这时可没人顾得上他们是不是大学士,个个自己逃命要紧。
好在二人命也算大,奔腾过来的马匹洪流都没有撞到他们,就算呼啸而过的靖边军骑兵也懒得理会他们,他们更有兴趣是追击那些骑马的甲兵精骑们。
二人也知道没马逃不了,索性也不走了,只是萎靡的在原地等待,终于,面前出现靖边军步阵的浪潮,他们士卒个个头戴八瓣帽儿铁笠盔,身穿精良的板块铁甲,手上持着上了铳剑的火铳,或是端着闪亮锐利的长矛。
看他们的脸容,很多原本只是纯朴的农家汉子,现在却个个成了犀利出众的铁血战士。
二人都是叹息,宁完我对范文程苦笑道:“宪斗兄,是到了为大清尽忠节义的时候了。”
他叹道:“你我二人平时多有摩擦,想不到却要同日同时为国而死,当传为佳话美谈。”
范文程哆嗦道:“是,是的。”
宁完我从地上捡起一把腰刀,想要自刎,然犹豫了好一阵,还是说道:“我等身为大清文院学士,当义正辞严,骂贼而死。”
范文程道:“公甫兄高见。”
这时一群靖边军丙等营战士逼来,见眼前两个鞑子文官想要自尽的样子,皆是好奇说话。
“有人想殉节啊,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