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禁军也没有杀了皇帝,反而供奉有礼?而且控制了宫城秩序?”
“是。”
“那宫中岂不是还很危险?”司马化达继续来问。
“危险……总是危险吧。”令狐行心中不屑,面上却只是若有所思。“但这个局势,睿国公难道还能继续躲着吗?”
“确实。”司马化达连连颔首。“那我就走一遭,还请令狐将军尽量顾我周全……封舍人一起去。”
令狐行只是敷衍颔首。
就这样,天刚刚亮,令狐行便护送柱国、睿国公领左翊卫大将军司马化达自东门进入,刚一进去,便闻得宫城内欢呼震动,一问才知道,居然是虎贲大将军司马德克刚刚护送着皇帝曹彻走出了殿外,外面参与兵变的禁军见到皇帝露面,正在欢呼雀跃。
司马化达知晓后一声不吭,先去东北面仓城,见到了惊惶不安的内侍与宫人,却也不吭声,只是来到房前与牛督公一礼。
后者不敢怠慢,终于出了仓城暗室,也是一礼。
见此情形,内侍与宫人也不由欢呼雀跃起来。
随即,司马化达不再犹豫,只喊了一名内侍引路,便重新回到外面队列中,在令狐行的护送下抵达了成象殿外,而此时此刻,皇帝已经回到殿中,而成象殿外正有人争吵,却是中郎将赵行密和右候卫将军赵光,其余人则在围观。
二赵与看热闹的人见到是司马化达带着封常和令狐行来了,赶紧转身行礼。
司马化达也不摆架子,只是负手好奇来问:“你二位为何争吵?”
“我刚刚奏请圣人去宫城外再见见其他军士以安军心,圣人也同意了,结果因为内侍都不知道跑去哪里,御撵没人扛,只能骑马,可圣人却嫌弃御马的马面有些旧……”右候卫将军、绰号摩云金翅大鹏的赵光愤然不平。“到底是发生了兵变,一个不好就还会出事,这时候是计较这个的吗?赶紧安抚军心才对,结果赵行密将军居然说既然如此,就不必出去了……这是什么道理?”
司马化达来看赵行密,后者欲言又止,干脆不言。
于是,司马化达点点头,再来看赵光:“赵将军说的对,皇家体统还是要的,我府上有匹御赐的北地好马,好鞍好笼头好马面还都是新的,不如辛苦赵将军亲自去取来。”
赵光大喜,拱手而去。
目送对方离开,司马化达这才看了眼赵行密,带着一行人走入殿中,其余外面的中郎将们,见到司马化达来了,也都随之而入。
司马进达早就在殿里面,也引着一群高级军官匆匆迎上。
而司马化达只是摆手,便带着一大群禁军军官往正中间御座方向而来。
司马德克正在殿中为御案供奉饮食,见到司马化达赶到,而且气势非凡,不敢怠慢,便匆匆扔下皇帝来迎,看动作,似乎是要引导对方朝皇帝行礼。
非只如此,皇帝也眯起眼睛,死死盯住了来人。
孰料,二司马还未相互走到跟前,带着一大群人的司马化达便忽然止步,然后昂首挺胸,指着御座中的皇帝对司马德克变了脸,堪称声色俱厉:
“司马虎贲,都到这个局面了,你还把这个昏君放出去干什么?!是要害死我们大家吗?!”
军事政变实际发动者、筹划者、组织者,执掌金吾卫的虎贲大将军司马德克当场愣住,继而手足失措,宛若被教训的下属一般。
曹彻更是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