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的话,落地有声。
魏丞相浑身哆嗦,连连叩首:“老臣遵旨,老臣这就去办!”
待三位大臣退下后,景帝长叹一声,疲惫地坐回椅子上。
窗外,东方已现出鱼肚白,但京城上空的阴云却并未散去。
“陛下……”
李忠心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派人去告诉皇后娘娘和长乐郡主?”
“先等等。朕要亲自去一趟冠军侯府看看。”景帝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可是陛下,那里太危险!”
“朕是天子,怕什……”
景帝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脚步,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天谴”两个字,害怕自己走出皇宫也会发生什么意外。
所以,又忍不住改口。
“你说得对。朕是天子,朕还要上朝处理国事,不能轻易离开皇宫。”
景帝上朝后,确实是在处理国事。他在与大臣们商量与突厥和亲之事。
五月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太极殿前的汉白玉阶上。
退朝后,景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朝服下的里衣已被汗水浸透。
突厥玉伽公主那温柔又坚决的目光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关于和亲的条件还是以大量的粮食、布匹和织机才换得玉伽公主入宫为妃,和亲的日子,礼部已选定在六月十五。
“陛下,可要传步辇?“太监总管李忠心躬身问道。
景帝摆了摆手:“朕想走走。”
御花园里牡丹正艳,姚黄魏紫开得热烈,可景帝的目光却落在远处的宫墙上,无心欣赏。
冠军侯府灭门的消息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昨晚暗卫打探的消息字字惊心,侯府上下十多口,尸骨无存。
这个消息,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皇后和昨晚歇在宫里的长乐郡主。
“陛下,未央宫那边传话,皇后娘娘问您午膳在哪里用?”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景帝脚步一顿。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浓郁的花香似乎突然变得很刺鼻:“摆驾未央宫吧!”
未央宫前,几株鲜艳的四季海棠开得正好。
长乐郡主银铃般的笑声从殿内传出,她正拿着一个绣绷给皇后看。
“姑姑您瞧,这并蒂莲的花样可还入眼?”
“呵呵,怎么?”皇后在打趣长乐郡主,“昨日刚同意了婚事,今日就想着绣并蒂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