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还说“不知是谁家这般热闹”,却不想是自己家的热闹。
殿内顿时哭声震天。景帝看着眼前崩溃的姑侄二人,突然觉得身上的龙袍重若千钧。
侯府全家团灭,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姑侄俩。
当长乐郡主哭喊着要立刻回候府时,他几乎是仓皇地点头应允,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去吧!多带些侍卫……”
宫女搀扶着皇后和长乐郡主走出未央宫,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景帝才颓然的跌坐在酸枝木的圈椅上。
未央宫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更漏在滴答作响。
景帝盯着地上翻倒的香炉,香灰洒出来,像极了昨晚暗卫描述的侯府废墟。
“陛下,该用膳了。“李忠心小心翼翼地上前。
等待太监试毒布菜后,一夜没有休息的景帝才机械地拿起筷子,兴趣缺缺的胡乱吃了几口。
此时的他没有心情,他不想吃饭,只想喝点酒。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打开的锦盒上。刚刚皇后说,那是等着他来一起喝的美酒。
若冠军侯府不曾出事,此时的他,也许应该正在和皇后夫妻共饮。可是现在……
“把酒收好吧!等皇后回来以后再……哎!”
景帝摆了摆手,示意李忠心将酒收好,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出了未央宫。
冠军侯府被灭门,以及苏家产业被一把火烧光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京城激起了千层浪。
今日的京城街道上异常热闹,人们纷纷涌上街头看热闹。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无人不在议论昨晚的惊天大案。
而据京兆府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这件大案所有的矛头,都隐隐指向了权势滔天的魏丞相一家。
魏丞相自昨夜从宫中回府后,便彻夜未眠。
烛火通明的书房里,他一直来回踱步,肥胖的身躯在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查!赶快给我彻查!”
他拍案怒吼,满是褶子的脸上,松垮的肌肉不住颤抖。
“陛下就给了三日的时间,一定要把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我找出来!”
相府中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与此同时,韩蕾在京城开设的醉仙酿和捞一捞火锅店,生意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
人们聚在这两家店里,点一壶酒或火锅,边吃边聊,兴致盎然。
仿佛议论着冠军侯府的惨案,能令他们吃喝得更香。
醉仙酿二楼雅座,几个商贾模样的客人正推杯换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