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瓶黄酒摔碎在地上,发酵四十年的醇香裹着死亡气息漫开。
“拿走吧,陆少将。”
她沙哑的声带摩擦出砂纸般的音色,布满褐斑的手掌按住胸口。
陆凡愣住了。
“你认得我?”
老婆婆又咳嗽了两声。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买东西,你的声音我听得出来。”
“你上电视的时候,我就对上了。”
“我孙女小蕊,也是这次高考的考生。”
陆凡听到这个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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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肯定还好吧,现在在家里休息吗?”
老婆婆沉默了一会。
“她死了……”
话语突兀断裂在某个爆破音,仿佛那个名字是枚卡在喉间的碎骨。
货架阴影里,褪色的蝴蝶发卡别在全家福边缘。
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少女笑得眉眼弯弯。
铝制酒瓶在掌心沁出水珠,陆凡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走的时候。
老太太正将全家福扣倒在积灰的柜台。
玻璃相框撞击木板的闷响,像口棺椁合上了最后一道缝。
夜风卷起巷口的纸钱灰。
广告屏里的剑光劈开永夜,却照不亮他掌心的酒瓶。
他随便在马路牙子上坐下。
拧开瓶塞,一口将酒灌进喉咙。
二锅头滑入喉管时,陆凡突然剧烈呛咳。
滚烫的液体灼烧着食道,分不清是酒精还是别的什么在烧。
酒……
好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