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筠回想这几番巧合的遇见。大抵命中早有定数,要把她送到他身边。
他不知是第几回偶遇开始有意的注意她,了解她。
也不需刻意制造机会,她总是恰好出现在他左右,时而隔着树丛,隔着花墙,隔着数丈的距离。
他在茶楼远眺,一垂眸,就见她头戴帏帽被搀下马车。
姑娘虽还年幼,已颇具倾城之姿,一段细腰引得多少京中公子侧目回眸。
她年岁还轻,家里忙着给二姐备嫁,还没开始着手考虑她的终身。
也顺势给陆筠留下了更多可以了解她的机会。
郑国公府的堂会,她随母亲去了。他被请到内堂去给老太太行礼问候,隔着一条长廊,远远见着她,在为两个起了争执的姑娘劝架。
跟同龄人相比,在外她总是显得更沉稳端庄。
但他也知道她的另一面,笑起来弯着眼,像个孩子,也会揶揄也会玩笑,也是个再纯粹不过的女孩子。
他总想找到她“假惺惺”的罪证,也许某日寻到她什么错处,他就不会在夜深人静时,总是想到她的笑、她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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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筝有几回分明感知到了。
常常有束目光,穿过人丛朝她望来。
纷扰的长街,热闹的集会,她轻纱遮面,不敢太过流连,人群中偶然也曾朦胧望见一个影子,见那行迹稍稍与梦中那人重叠,她就不敢在多瞧一眼。
她怕见到他。
怕窘。
一面之缘的男子,被她如此惦念,睡梦中百般缠绵,那些她根本不该知道的东西……他亲手示范给她……
虽然有些朦胧,断断续续也不连贯,那些画面是无序排列的闪回。她只隐隐知道,他们做着夫妻之间的事,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至于旁的,无法知道更多。
要如何解释,自己如入了魔障一般的想他。
仿佛前世记忆,又怕只是自己无端的妄念。
明筝消瘦了。夜里不敢睡,醒来时常发呆。
大夫问她是否“多思多梦”,明筝倏地脸涨得通红,摆手道:“没有,一夜无梦,睡得极沉。”
明太太满脸狐疑,不懂为何女儿要与大夫说谎。那副神态,明显是心虚不是吗?虽然她聪慧,总能很好的遮掩情绪,但她毕竟还年幼,瞒不过明太太。
夜里明太太跟明大人唠叨,“三丫头不知怎么了,自打清元寺回来,镇日魂不守舍,像有心事了。”
明大人翻了个身,叹道:“孩子大了,难免。”十四五岁年纪,该说亲了。可明筝的性子,不像是会自己偷偷去结识人的。
明太太道:“不会是在山上冲撞了什么吧?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但实在蹊跷,我想再去清元寺,找主持大师想想办法。”
明大人知道妻子的性子,不叫她得偿心愿,她就会一直记挂。“那你就去,多带些人手,护好自己和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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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国公府里一场吵闹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