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五六人为了赶路奔波了一整日,尽管如此,那荒漠仍旧无边无际的,此时明月高悬,照的整片大地一览无余,冬日寒冷的缘故,目之所及没有任何植物,光秃秃的黄土地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萧瑟,让人心生悲凉。
走出这荒漠前是没有水源的,因此一行人此行带的最多的就是水,但为了以防万一也不敢放开了喝,此时北风阵阵的,吹的人骨头缝都是疼的,若是能烧了热水,吃上一碗那小妇人准备的热汤面,该是多惬意的事。
只是带的水有限,热汤面显然有些奢侈了,父子两人只能把早已冷硬的馒头烤的软乎些,吝啬的抹了少少的牛肉酱,就着冬夜的寒风吃了晚饭。
不过才赶了一日的路,两人就狼狈不堪的,草草的裹了腹,看着儿子眉头微皱,脸色苍白的,沈国公心疼不已:“可是腿又疼了?!”
先前吃了济世堂的药,只要不太过劳累,就不会疼,只是今日骑马骑了一整日,别说是带伤的病患,就是正常人也有些吃不消。
同他们一起的几个人此时也都是灰头土脸,一脸疲色的。
“不妨事,妙姐儿她娘知道路上熬药不方便,专程又跑了趟济世堂买了些便于携带的药丸,待会儿我吃一丸,歇上半宿就没事儿了。”
沈延宗不忍父亲担心,此时强装无恙道,心里也感激唐悦的体贴。
昨日母亲买了药回来,其中就有自己平日吃的舒缓腿疼的药包,只是那妇人考虑到路上熬药不方便,又跑了一趟济世堂,那老大夫也仁义,一听是为他做的,连夜带着小徒弟赶制出了一瓶,今个儿一早就送了过来。
沈延宗说着,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来,就着温水吃了一丸。
沈国公见状不由松了口气。
父子两个一时间都没说话,盯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火光发呆,思绪不知又飘到了哪里。
而云来镇里,沈家人连同唐悦也不知是白日睡多了还是其他,个个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唐悦更是哭湿了大半个枕头才精疲力尽的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日,一家人都精神不佳的,唐悦顶着一对儿肿眼泡,颇有些不好意思。
沈家几人却无人嘲笑,赵氏更是体贴的煮了鸡蛋递了过去:“用鸡蛋滚一滚会好一些。”
她如何不理解唐悦此时的心情,毕竟她也是这么过来的,看着儿媳妇儿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她感同身受的拍了拍她的手。
简单的吃了早饭,就要开始忙碌了,沈延宗领着阿和长青还有一早赶过来的裴景准备去镇边儿他们租的田地看一看,沈延兴换了身利索的粗布短打,加上这段时日有意的锻炼,当真摆脱了先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形象,反而同武将沈延宗越来越像。
看着朝气蓬勃的儿子,赵氏欣慰不已。
目送几个男人离开,王招娣也紧跟着来上工了,几人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请问唐娘子在吗?!”
几人正准备做点心,就听前头传来一道温和的招呼声。
应该是吴庸的妻女来了,唐悦一顿,放下手里的面团儿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