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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又绵柔的声音低低传入耳间。
若说前面几句算作诚意叫人怀疑心动,也叫人认识到这个看似温良女子的阴险狡诈,但后面,完全是叫她心里砸起惊涛骇浪。
葱白的手指绞起,手中的丝帕瞬间被攥起几道痕迹,华妃面色一变,好看的眉头下压,一双妩媚又锐利的凤眼直勾勾盯着她似要将她刺穿、看透。
余莺儿淡淡笑着,丝毫不惧她那威摄意味甚浓的眼神,“娘娘可拭目以待。”
“那本宫,就好好等着。”
听着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看着余莺儿那岿然不动的模样,一时失态的她倒像落入下风,华妃自然恼火,她嘴角扯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眼中狠意毕显,“时间一到,你就给本宫在阴曹地府好好筹谋。”
她那般神态,不显刻薄,独有一股张扬肆意的美。
“娘娘生气起来,鲜活可爱,美貌更甚六宫。”余莺儿真诚夸赞。
什么?
华妃心起疑惑,顿时被她这莫名的一出噎住,面色变得有些奇怪,张张口竟不知道说什么,这人说的什么浑话?
“嫔妾告退。”这四个字语速极快,像是生怕对方反应过来。
冒犯了人,此地不宜久留,余莺儿转身没有丝毫犹豫便走了。
瞧那看起来落荒而逃的背影,华妃才后知后觉,一时气结,她竟被这蹄子调戏?!
精致的茶盏被失手扫落,应声而碎,淅出一滩清浅的茶水,颂芝垂眼盯着,几乎透色的茶犹如一面水镜,隐约映射出那张即便恼怒也艳色惊人的朦胧面孔。
其实,昭贵人也并没说错。
回到永和宫中,宫人还在仔仔细细清扫,左右无事,她倚坐在榻上,肩上轻披素帛,捧了一卷书,低头看着,发髻素雅,鬓上流苏垂落,垂眼安静的模样好似在品文鉴诗,心思却完全不在此。
站得高,跌得越痛。她总在分析,梳理,再筹谋,不容许自己犯错。
她是有些人的心腹大患。按照之前的猜测,如果是想要她死,皇后不会先于华妃动手,她几计不成还损了一名得力之人,永和宫对她几乎是全然防备,她亦深知永和宫的棘手。
以皇后的性子,应该是刺激挑唆华妃和齐妃,不管是谁先忍耐不住,等到有人动手,她身死或废,皇后便早已暗暗拿住把柄再适时候告知皇上,得意忘形的害人者被揭露遭挫,只能为皇后做嫁衣,再有太后推波助澜,弘冀最终为皇后所有。
这样借刀杀人、一箭双雕又完全撇清嫌疑的,她用得最为顺手。
齐妃因三阿哥,对皇后多少生出一点戒备之心,但她蠢钝无比,难保不做她人棋子,她也应亲自登门拜访,好好提醒一下。
华妃纵横六宫,心狠手辣,最厌恶有人夺她宠幸。皇后知道她有曹贵人出谋划策,也迟早对永和宫下手,自然想做那个螳螂捕蝉的黄雀。
至于其他人,说实话,暂时还没那个谋略,还有胆量。
三阿哥性子软弱无能,自上书房后便不得皇上喜欢,鲜少过问,但曾经好歹是养在宫中唯一的皇子,借着这个光母子二人得势不少,可如今到底不同了。她的六阿哥出身的确不高,可再如何低微终究是宫中盼了多年才再得的一位皇子,又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庞,长相与皇上极为相似,或许是想到自己儿时的苦楚,皇上几乎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怕冷怕热怕他难受,日日牵挂,宫中不是顶好的物件玩意都不敢往永和宫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中宫不计,永和宫的宠爱和实际地位仅次翊坤宫,她已是贵人之首,嫔位只是时间问题,只要资历一深,便是囊中之物,届时只空有年久资历的丽嫔、敬嫔自然也被牢牢压下。
况且她年轻,若再有孕诞下一子,而满宫继续无所出,到时候的尊卑地位和局势,要有大变。
且敬嫔、沈眉庄可以被皇帝捧起当成制衡华妃的一枚棋子,难道她就能逃得过?现在论来,她只会是更有力、更合适的棋子。
她丝毫不介意,要制衡,皇帝就得让天平两端保持一定的、相对的重量,他就必然要给她更高的地位,更多的权力,她乐见其成,甚至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