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叫向熹,本王买来的一个家仆,你俩大字不识几个,莫要胡思乱想,若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头从边关传到京城去,本王只问你俩的不是”
辛乔立刻点了点头,盛凯紧随其后,他俩年纪不大,心思还算单纯,敲打到这里就可以了。
只要他俩不像御史台那些磨磨唧唧的文官,时不时就爱上个折子告状,本王还是容得下他们俩的。
日子过的不咸不淡,玉门关一如既往的宁静。
向熹是个老实脾性,做人做事基本都是本王指哪儿他打哪儿,乖觉的不似个匈奴儿。
每日晨起同本王一个盆里洗漱,一张桌上用饭,每当本王操练罢了兵将回到小土堡时,他便备好了便衣长衫,替我卸甲理冠。
日子长了,我竟也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沉默少年,整日眨巴着一双灰绿的眸子,将琐碎事情都打点妥帖,事事都挺合我心意。
一日闲暇,三月上旬,春风一向不大爱往玉门关吹。
我练完了兵,搬了个桃木墩子坐在小土堡门口看杂书,向熹就直挺挺立在我身后,一直无话。
这杂书一直从日头初升看到夕阳西下,大漠里的晚风往脖子上一卷,我冻的缩了缩身子。
向熹不知何时拿了件披风在手里,顺手就给我披上了。
我叹气,看着眼前朱红色夕阳:“三月天气还这样寒凉,可见春风不度玉门关这诗不假”
向熹给我系上披风后,难得回了句话:“你从前住的地方,很暖和吗?”
我点头:“很暖和,地处中原,四季分明,本王府中还有一处花园,被王妃打理的宛如仙境,如今三月时节,想来也是花树渐醒,春色盎然”
我这番话说的很是感慨,在边境里呆了这大半年,风沙磋磨的面皮都发涩,说不思乡都是假话。
华馨乍然没了父母,我又离了她来守关,陪着她的也只有府中一干侍婢管家,但愿她找到了自己的一点乐子,好叫日子过的不那么寂寞。
向熹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愣:“你是有王妃的?”
我啧了一声:“没规矩,教你多少回了,回话要说回王爷,万一辛乔盛凯听见你这么说话,一顿军棍你就挨着了”
这孩子旁的都还好,就是嘴上没个惧怕。
有时开口就是你呀你呀的,我看他孤苦,小时候没人教他规矩,是以不曾真的责罚他,只是偶而提醒他两句。
谁知他浑然不听,又问:“你是有王妃的?”
我回眸看他:“本王早过了及冠之年,自然有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