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空了就带他回来看看京中繁华。
这话现在听着是个笑话,可当下说出来的时候,是十分真心的。
因为心里牵扯着这么一段回忆,我这个街是越逛越扫兴。
最后索性加快步伐上了御街,循着第三个岔口的小巷子走了进去,酒幡没变,上头还是写着桃花坞三字。
这里的果酒一绝,我和颜问慈都尝过其中滋味。
今日我一人前来,不为缅怀那段酸涩的过往,只为痛痛的醉一场酒。
不想进了酒肆二楼,人还没坐到靠窗的位子上。
就见叶崇然换了朝服,穿件浅灰的长衫,干干净净的坐在小榻上独饮。
“表兄?”
叶崇然原是看着窗外的,此刻听我叫他,顺势回眸,这一回眸回的很好看。
本就是个光风霁月的人,此刻未着朝服,只这么一件素色的长衫,更显人儒雅。
一双眼睛也不似往日清明,有些散碎的醉意酿在眼底。
我知道这果酒的厉害,晓得他这个状态,少说是醉了七八分了。
他扶着桌沿儿起了身,想同我行礼,可脚底下却没了章法。
眼看要摔,我伸手扶了他一把,又将人按在跪坐用的小榻上。
“不拘这些虚礼,叶相是怎么了?中午不到就在这里喝闷酒?”
叶崇然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守节守礼讲规矩的人,就他平日在朝堂上那个兢兢业业的样子,我都想象不出他醉酒是怎么个情形。
今儿这是怎么了?
圣僧开荤?
叶崇然不清醒,可也许是本能,他到底没有失了仪态,坐着仍对我拱手。
只是反应慢了,手拱了半天,嘴里才慢吞吞接话:“下官拜见王爷”
我乐了,方才问他的话,他大抵是没听见。
叶崇然行完了礼,手却一直没放下,半晌又抬头看我,眸子里满是不解。
“你怎么不说免礼?”
我愣了,向来守规矩的人,突然说了这么句责问人的话,倒很有趣。
“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