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同陛下是孪生,老奴只问王爷,若有一个自小伺候王爷的家生奴才,因想保住王爷的小妹使了些不高明的手段,王爷可会打杀了这个奴才?”
我怔在这里,一时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我不会,可我不敢去猜哥哥会不会。
玉点儿伺候了哥哥快二十年,若真的因为他这一点仁慈而被问诛。
且不说玉点儿心寒与否,只怕我也。。。。。。
我摇了摇头,又看向玉点儿。
“可公公如今还好好坐在这里”
玉点儿笑:“是呀,所以王爷,咱们陛下是仁君呀,只罚了老奴的例钱银子,连一顿宫仗也没赐下”
不知为何,明明是个小事,我却口鼻酸涩的厉害,眼中雾气积蓄,竟要落下泪来。
万幸。。。。。。万幸哥哥还是哥哥,没有赶尽杀绝。
二哥的死,合燕的死,我都能找得到借口去体谅。
事关江山,他们不能不死,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祸根,也要即刻掐断湮灭。
这是帝王心术,也是社稷之福。
绝了战乱的可能,百姓便不受那烽火所累,才有安居乐业,耕作喘息的机会。
父王留下的战事之伤太多太多,我前往玉门的路途之上,见到最多的便是失了丈夫的寡母幼儿。
我不聋不瞎,怎可能不知哥哥接在手中的天下,是怎样的满目疮痍。
收复旧河山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的叫人疯魔。
我最怕的,就是那张龙椅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怕哥哥被那位子夺去天性,失了心里最后一点慈悲,然而此刻玉点儿活生生在我面前。
我便知道,哥哥还是哥哥,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为绝后患。
他没有滥杀无辜,他不是暴戾的君王。
这就够了。
够我在一殿佞臣中,做他最忠心的胞弟。
够我在一局迷棋中,做他纹枰上的棋子。
够我在一场暗杀里,做他最锋利的刀俎。
江山是我们盛家的,哥哥坐得,我便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