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边说着,一边纷纷起身翻身上马,先前的疲惫一扫而光,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头!
萧誉和魏念晚也上了马,依旧在前头带队,那武先生跟着他二人身后,萧誉有意勒了勒缰绳,与他并行,并仔细探问:“你方才行了大抵多少里路后看到的那处湖泊?”
武先生为难地看了看另一边的魏念晚,而后含糊地答:“回殿下,末将也心里没数……”
“那你可确信没有看错?”萧誉又问。
萧誉记得先生讲过,在沙漠里有时会遇见同大海一样的幻景,越是口渴难耐的人,便越有可能看到水源,而后拼命朝那处狂奔。要么是永远也追不上,要么是追上了幻景也散了,方知只是美梦一场。
这回武先生仍是先看魏念晚,而后才开口作答:“应该……不会看错吧。”
行伍之人大多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让他们撒谎还不如让他们去砍别人的脑袋。萧誉并不迟钝,很快便发现此人的心虚,突然变了一副严厉口吻:“什么叫应该,你自己有没有看错都分不清?!”
武先生脸上不禁犯起了难,当他再次眼珠子向一旁瞟去,想看魏念晚时,被萧誉沉声打断了:“怎么,先前去探路的人不是你,而是魏女傅?魏女傅的脸上有字不成?”
本就心中打鼓的武先生终于被萧誉给吓住了,苦巴着一张脸,堂堂七尺男儿急得快要哭出来一样。
魏念晚便道:“你下去吧,我同殿下说。”
武先生如蒙大赦,勒了勒缰绳退后几步。此时萧誉已确定此事有假,看向魏念晚求证:“师傅,他发现水源是假的?”
“是。”对此,魏念晚倒也并无愧意,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师傅为何要如此做?”萧誉的脸上先是失望,继而便是深深的好奇。
魏念晚淡淡叹了一口气,如实道:“方才大家的状态殿下也都看见了,只是一个谎言便可将士气调动起来,有时人们就是需要一点虚假的美好来撑住劲儿,才能走得更快,更远。我不是在骗他们,而是在为他们鼓劲儿。”
萧誉听明白了,他依稀记得读过的兵书里有类似的手段。缓了缓,心中的失望便一扫而尽,笑起来:“还是师傅有办法,师傅可改叫女诸葛了!”
只是听了这夸赞的魏念晚,脸色并没有变得十分好看。她驭马前行着,目光落在遥遥的前方,眉目不展:“谎言可以鼓励他们一时,但毕竟只是假的,若我们走到天黑还是没能找到水源,今晚便要难熬了。”
萧誉面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衰败下来,循着魏念晚的视线看向前方。不过很快他神色又轻快起来,道:“我相信师傅的判断,师傅说前面有水源,就一定会有!”
说吧,猛夹两下马腹,加快的行进的速度。
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魏念晚不自觉地弯唇笑了笑,可转瞬意识到萧誉已不单单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璟王了,他还是豊王,还是薛贵妃之子,薛泊远之孙,薛淮之外甥。
想到萧誉的另一重身份,魏念晚弯起的唇角便迅速耷拉下来,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