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念晚看他一眼,虽觉得身为皇子不应做这些,但也没将这话说出口,只默许他跟在自己的身边。
打从这么一大队人马接近湖泊时,牧民便有些慌张,生怕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沙匪流寇,想要抢他们的牛羊。是以对走过来的一对年轻男女,抱有警惕心。
魏念晚自是看得出,便先开口安他们的心:“几位大叔大伯,我们是护送璟王殿下去吴国的梁人,本是要去边城的,可已在这片大漠里迷路五六日了,如今更是断水断粮,所以想来向你们买几头牛羊。”
一听是朝廷的人,不是沙匪流寇之流,几个牧民便稍稍安了些心。又听这小娘子开口是说要买,而非逼捐,几个牧民彻底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其中一个年岁最长,明显威望最重的老伯开了口:“我说姑娘啊,你们若是只想买牛羊,我们可以卖给你。但是你们这么多人,若是想来借住,咱们村寨里可是住不下啊!”
“老伯放心,将士们只要有吃的喝的便好,不会叨扰乡亲们,我们夜里就在这湖边扎营。”
老牧民点点头,又看看不远处正在疯狂取水,一个个好似渴死鬼投胎一样的人,不由有些好奇,悄声问魏念晚:“小姑娘,你方才说你们是来护送什么王去吴国的,这是为何啊?他不在上京的宫殿里当他的皇子,怎的想不开来这里受这罪?”
老人家委实是想不通,莫说是这位什么王爷了,就是这些官兵老爷们平日在京城也该是极有头脸的,放着清福不享,千里迢迢去吴国图个什么?还一个个搞得如此狼狈,险些把小命儿都丢在这片大漠里。
魏念晚心知这种地方的村寨,与外界是近乎隔绝的,是以消息也要闭塞许多,是他牧民们并不知大梁与吴国议和,并互换质子的事。
既然有求于人家,她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便将吴国派出使臣来递和书,又提议互换质子的事简单说了说。老牧民听明白了,同时也心生感佩:“难怪我说这都好些时候吴国人不来扰边了,原来是议和了……那这位王爷,可真是咱们边关百姓的恩人啊!”
其它几位牧民也都附和,并纷纷说想当面向这位舍身为民的璟王殿下磕个头。
萧誉未自报家门,就如个旁听者一般听着大家的话,心里却是暖暖的。头一回,他感觉到质子这个身份带来的不只有危机和耻辱,还承载着那么多人的期冀与感恩。
见萧誉并不想言明自己的身份,魏念晚便帮他打哈哈过:“几位叔伯的好意我定会转禀璟王殿下,但眼下天就要黑了,咱们还是先给将士们填饱肚子吧。”
老牧民惭愧地笑笑:“是老夫糊涂了,糊涂了……老夫这就给你们宰羊杀牛!”
说罢,几位牧民便动作起来,还有一人赶着余下的牛羊回圈,顺带招呼更多的村民过来这边帮手。
接下来湖边的这片空地上便开始忙得热火朝天,牧民着忙着分割牛羊肉,将士们忙着架起火堆,还将向村民借来的一口大锅吊好,把切成小块的牛肉放里头,与些调料一起煮。
羊肉则直接架到火上烤,很快便焦香扑鼻,大家只是闻一口都觉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