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那么多的副本,贺砚身上的气势与失踪之前相比,变得更加深沉莫测。
当他安静的站在那里时,就像站在一片阴影中,周围没有一点光芒,只要他想,可以让周围的人全部忽略他。
可是,只要对上他的眼睛,危险是所有人的第一感觉。
只要感受到他的视线,根本没有人能够生出任何欺骗他的心思,也确实没有人能够骗过他。
贺砚在无限流世界里,经历了那么多,一眼就能看清人性和谎言。
就是因为这样,他在看到云书宁的第一眼时,就知道她并没有在说谎。
看着这样的她,他周围的气势变得内敛,眼中的审视也缓缓消散。
云书宁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上一次的醉酒,她不过只是喝了一瓶只能算是饮料的奶啤而已。
这一次,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睡着了,这一切不是幻觉,而是梦境。
她眨了眨眼,眨掉凝聚在眼睫上的泪珠,认真地看着门口的人。
“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她说着说着,声音里又有了哭腔,她深吸了一口气,固执地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我才不要哭,我要让你见到我笑的样子。”
只是眼泪哪里是想忍就能忍的,她对着他,缓缓扬起了唇角,尽可能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但是泪水还是一滴一滴的不受控制地从眼角坠落。
“其实,你离开后,我过得真的很好。”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云书宁缓缓地低下了头,一字一句地重复道,“真的很好。”
她在撒谎。贺砚甚至都不需要仔细辨别这句话,就能做出判断。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她身前不远处的位置,眼中慢慢染上了一抹复杂。
看着这样的云书宁,感受着这样深厚炙热的情感,他忽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在无限流的世界里,他只学会了怀疑、冷静、权衡,他早就已经把在这个世界凝聚而成的人性变成了一种让所有人恐惧的样子。
这样的他,根本就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云书宁。
他看着她低着头,不住地重复自己很好的样子,默默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胸。
明明心跳还是那样规律,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个位置,泛起了微微的痛意。
云书宁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抬起头,看到忽然出现在她不远处的贺砚,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什么时候走进的屋里?为什么她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哦,是幻觉,或许是梦,梦是不需要有逻辑的。
可是,如果是梦的话,那为什么他不离她更近一点呢?
不过没关系,又不是只有贺砚可以动。
她把已经空了的酒杯随意地推到一边,两只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喝醉人的平衡能力很不好,她踉踉跄跄地往贺砚的身边走去。
不知踢到了什么,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发现有一只手把她扶住了。
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眸。
云书宁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原来幻觉也有实体吗?”
她一边开口,一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接住她的手,冰冷中带着一丝沁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