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他一伸出手,就能恰好无误地搭上岑尧的掌心。
“嗯。醒了。”
“饿吗?”
“不饿。”
小扣儿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是打电话总要说说话的……小扣儿绞尽脑汁,就把车上因为睡着了没说完的话,拿出来继续和岑尧讲了:“……我还想去戏班唱戏,可是我又害怕去戏班。”
“我九岁的时候就被班主收留了,因为那年我没爹也没妈了。我不想变成巷子口的刘乞丐。就厚着脸皮跪在了戏班的门口。”
“然后班主就教我唱戏……有一点点苦,但也不算苦,比没有地方住,没有东西吃的日子好……”
书房里,岑尧丢开了笔,认真听起了小扣儿说话。
越是听他往下说,岑尧的眉眼就越冷,不一会儿,眼眸就变成了两汪寒潭。
小扣儿浑然不知,还在说:“大家都很辛苦,那又怎么算苦呢?有一年戏班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们每天就喝一点稀饭,煮点野菜进去……当时我年纪最小,他们还多分了一勺给我。特别特别香。后来戏班里的阿菊去给别人做外室了,回来那天还给我们带了街边卖的烤地瓜,特别特别香。那是我吃过最香的东西了……”
小扣儿断断续续又乱七八糟地讲了很多。
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读书不多,但却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那么句话。
能同甘苦,不能同富贵。
“我有点难过……”
岑尧说:“等着。”
“?”
小扣儿再出声,电话那头就没有岑尧的声音了。
小扣儿只好百无聊赖地等在了那里。
是我讲得太没意思了吗?也对。岑尧为什么要听我说这些呢?
小扣儿在床上翻了个滚,然后突然间门开了。
男人走了进来,递了个油纸包给他。
小扣儿愣愣地拆开。
是个烤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