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小。”声音似有些唏嘘,又似有些感叹,“罢了,你下去吧,以后说话做事多注意些。”
小桃连连磕头:“谢奶奶恩典,谢奶奶恩典。”
……
其他人都退下了,何妈妈叹了口气,但什么也没说,下去做事了。
知春说:“姑娘,这小桃实在可疑,就这么放了她?”
凤笙单手数着佛珠:“好不容易逼着老鼠跳出来,让她在这儿,总比再换一个我们不知道底细的人要好。”
“那姑娘,事情真不告诉何妈妈?我总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总觉得不太好。”
“奶娘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她年纪也不小了,自打我出嫁后,她就没少替我操心。”凤笙停下数佛珠的动作,叹了口气:“而且奶娘一直觉得,嫁人就该是女子最好的归宿,若能夫妻和顺,子孙绕膝更佳。可……”
剩下的话,凤笙没说,知春也知道。
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但她过去的十几年的生命都告诉她,听姑娘的,没错。
“那知秋那儿?”
“告诉知秋,让她探探王玥儿的话,今天这一局是不是老太太安排的。”
刚开始凤笙一直觉得跟老太太有关,可大房一家人的行举实在太可疑了。且这么拙的计策,实在不像是老太太的手笔,她才会心生疑窦。
“奴婢这就去。”
*
熙梧堂
所有人都走了,唯独二老爷孙庆华没走。一看儿子这架势,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喟叹着挥退所有下人。
“娘,今天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孙庆华穿褐绿色夏衫,瘦长脸,只下巴留了一绺胡须,儒雅不失威严。
虽然早就有预料,但听见亲儿子这么质问自己,老太太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道:“在你心里,你娘就是能干这么下作事的人?”
孙庆华没说话,老太太苦笑一声,摸了摸鬓边的白发。
也许这个府里很多人都忘了,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孙庆华知道,老太太自己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老太太不是孙老太爷的发妻,她不过是个填房,大爷孙庆斌才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
可老太太把孙庆斌养废了,孙老太爷死后,几个庶子都让她分家了出去,这个家就留着给她儿子来当,也只能是她儿子来当。孙庆斌是被养废了,也是老太太要顾忌点名声,不然孙庆斌也留不得这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