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牧辞只要有空都会回电话过来,故意逗着她问:“替我心疼钱了?”
“能不心疼吗?好像在嚼真的钻石。”宋黎喜欢躲在医院悄静的楼道里和他讲电话,声音柔柔地抱怨。
再说:“我还欠着你好多情呢。”
“还怕自己没机会还了?”他在电话里说。
宋黎轻声的回答在楼道里略显空虚:“……是怕自己还不起。”
那边笑两声:“过意不去啊?”
他问得不以为意,似乎根本没把这些小钱当回事,宋黎主要也不是在意他破费,只是在享受着这份本不该属于盛牧辞的用心时,想念和得失心也在俱增。
思考片刻,宋黎温顺地说:“有点儿。”
“这样啊,那你以身相许得了。”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多认真,轻描淡写得仿佛就是一句玩笑话,宋黎没和平常那样骂他没正形,却是开口慢慢说道:“这代价还挺大的。”
盛牧辞当她不情不愿,悠悠叹息:“和我好真就这么亏?”
说着又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问她自己追到什么进度了。
“百分之……一吧。”
“你这姑娘这么难追呢?”盛牧辞半是调侃半是无奈:“第一次追人,通融一下?”
宋黎说:“我也是第一次被人追啊,很公平。”
也是奇怪的小心思作祟,前些天她生理期时身边没有他,心里难免有落差。他这么久了还没有要来南宜的动静,宋黎成心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谁和男朋友分开一个多月都没点小性子呢。
再往后宋黎才意识到,她还是想简单了。
希达那场官司一打就打到了四月份,都还胶着得进入不了判决阶段。
宋黎也从起初的满怀期待,到后来逐渐悲观地认为,盛牧辞回来简直遥遥无期。
他一直在京市抽不开身,他们只能微信或电话联系,谈不上每天,但宋黎能感觉到,他都有在尽量抽空和她聊。
有一回下班,宋黎路过他们吃年夜饭的那家京菜馆,打包了一盒八小件,回家又给十四煮了碗鸡胸肉碎和蛋黄。
然后将自己和十四的晚饭拍给盛牧辞看。
其实宋黎没在等他回复,因为知道他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空,可能睡前,也可能过两天。
但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盛牧辞也回了张照片。他应该是在公司,站在大厦高层的落地窗前随手拍来一张风景。
照片里高楼林立,霓虹闪烁,能清楚看到夜空中飘落下的雪花,洁白又大朵。
他能这么及时回复已经算是很难得的情况了,宋黎有些意外,最后一口桃酥塞进嘴里,直接回了一通电话过去。
没几秒那边就接通了。
宋黎鼓着半边脸颊,含糊着口齿欢喜道:“盛牧辞,京市下雪了?”
“嗯,你在京市念书的时候没见过?”
盛牧辞的声音依然透着懒意,却明显少了往日调笑的意味,听上去似乎有些倦怠。
“没出去好好看过。”这话题宋黎突然不感兴趣了,简单敷衍过后便问他:“你很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