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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心头一梗,转头意外而又不满地的看了他一眼。
有了老太爷的话,郑佑诚便道:“这事母亲做主便是,不过儿子也觉得如父亲所说,先等一等,至少等得明年昭哥儿春闱结束再说也不算迟。”
王氏忽地气不打一处来,她不好对着老太爷发作,便尽数将气撒在郑佑诚身上,拍着桌子道:
“还早!寻常人家的姑娘到得明珠眼下这个年龄成婚的都不在少数,能有几个亲事还未定下来的?明珠也是你的亲生女儿!母亲偏心也就罢了,你这做父亲的不要太偏心才好!”
邓环娘在下首坐着,大约是早就想到王氏会扯上她,因此也只做没听见,起身道:
“这事打镇州回来时我与老爷也商量过,只是一时没有满意的人家,我想着总不能委屈了明珠,就再看看,母亲这么说,心里可是已有人选了?”
王氏瞪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再看看?等你们看好了明珠怕是十八岁都过了,女孩子家家,耽误得起?”
邓环娘也不反驳,只静静等着王氏的下文。
王氏将郑佑诚又狠狠剜了一眼,才说:
“我心里的首选是清河崔家,他们同样是士族高门,如今有三支都在长安,正是炙手可热,清河的两房也都是不弱,这一辈当中出类拔萃的也有好几个,清河与燕州离得又近,不失为一桩好姻缘;第二选是城西的傅家,虽说名望不及咱们郑姓一脉,不过总也是书香门第,他家老太太大约也是有这个意思的,见过明珠后没少夸赞,这个好处就是离得颇近,但同崔家比门第还是不及。”
老太爷睃了儿子一眼,点着头没吭声。
郑佑诚吸了口气,点头说:“都是好的,不过定下来之前是不是也让环娘相看相看?”
王氏压着火道:“不然呢!难不成这做母亲便拍拍手在一旁看着,让我这老太太去抛头露脸?”
郑佑诚忙道:“自然没有那个道理,母亲莫要生气。明珠的婚事是个大事,儿子有分寸,环娘心里也有数的。”
邓环娘便笑着点了点头,王氏没看她,冷不丁地又问郑佑诚:“上次说是毅郡王到了燕州,可是直接走了?没见你有个信儿。”
郑佑诚回想了一下,说:“是,后来儿子打听了下,多半只是路过,当天就离开燕州城了。”
王氏“嗯”了声,转向老太爷:“咱们当年在长安时,记得我也是见过毅郡王一次的,那时候他还小。”
王氏在这个时候忽然提到了毅郡王,难免不让人生出别的想法,但郑老太爷却神在在的八风不动,顺着她的话平淡地说:“那是十来年前的事了,那会子毅郡王才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跟瑞哥儿一般野淘野淘的。”
王氏蹙了下眉,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最后将目光又锁回邓环娘身上,神情有些似笑非笑:
“眼下瑞哥儿要回府啦,昭哥儿要准备秋闱,再还有明珠的婚事,哪一件不需要你这个做母亲的操心?其他的心思就都先放放,若是真想管家,等忙完这些,再同二房里一块商量着来也不迟。”
最后这话一出,老太爷与郑佑诚也都略带思量的看向了邓环娘。
邓环娘一叹,——她要管家?这是有人嚼了舌根子还是王氏自己的警告?哦,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郑佑诚深深看了他一眼,神情中带有责备,邓环娘有点儿心寒,随即却给了王氏一个略显羞怯的表情,她一手抬起,轻轻盖到小腹上,然后道:
“媳妇这一两月来身子一直不大舒坦,除了长房里的一干事情外哪里有精力想别的,今儿中午老爷醉酒折腾着吐了一阵,竟把我引得也呕了半天,后来院里的下人们经了心,请来大夫过来,这一请脉才知道。。。。。。。。。原来、原来。。。。。。。。”。
话说到这几个人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郑佑诚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控制的喜色:“是有了身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