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娘。”
曹铭面色发苦,难掩疑惑。“我为何至此?”
白有思明显无语:“齐王自家至此,为何反来问我?”
“不问你问谁?”曹铭摊手对道。“我本以为你这里沿途顺畅,听说你过了草关便与王元德告辞主动追来,路上才知道钱支德那种东夷大将都被你杀了,见到钱府君才知道你沿途已经破了三关斩了三将,还收了人家正经的副将做降人……这跟直接开战有什么区别?而且为何王元德还能放我走?退一万步来说,我出发时他总知道钱支德死了吧?如何不让人疑惑?”
白有思终于失笑:“或许是王元德私心太重,前面死的是郦子期的后辈跟东夷王的心腹,他非但不在意反而高兴呢,便是王元真也未必是他的人。”
“王元真是他的人。”曹铭正色提醒。“我在他那里做了打探,是知道的。”
白有思歪头想了一想,继续辩解:“那就是你出发时他还不知道王元真已经死了。”
“有这么巧吗?”曹铭气急。“而且便是他真不知道王元真已经死了,可你连杀了郦求胜跟钱支德,他也应该给王元真提醒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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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提醒了吧?”白有思若有所思。“但我下手太快。”
曹铭无语至极,放弃了与对方的争论,反过来询问:“接下来你准备如何?”
“虽还有千把里路,但其中数百里只是落龙滩荒芜罢了,剩下几百里中,若路线妥当,只还有两三处要紧之地,一往无前便可。”白有思平静做答。
曹铭想了一想,也收起各种情绪,叹了口气:“如此局面,也只能如此了。”
“话虽如此,可有件事还需要齐王去做。”白有思片刻都不耽误。
“何事?”曹铭明显有些惊吓警惕之状。
“前面龙骨城倒也罢了,只是险要,再往前去,落龙滩这边有两个屯兵的大营,据说各自有一万七八千的常驻戍卫兵,虽无宗师,加一起却足足有十来个凝丹、成丹,若是荒地旷野之中他们出兵阻拦我们,我们必然要溃散的。”白有思正色道。“还请齐王作为使者走一遭较近的南侧大营,告诉他们,我们只想西归,并无作战之意……落龙滩地形开阔,放我们走并不碍他们的事。但反过来说,若是他们非要动手,我们的队伍或许会遭大害,但我们也必然能重创他们!”
曹铭松了口气:“若是这般,我愿意前往。”
白有思自然微微展颜。
而曹铭犹豫了一下,复又来问:“落龙滩大营是这般处置,那更近的龙骨城天险你准备如何过?”
白有思摊摊手:“突袭、斩首、逼降……还能如何?总不能请客吧?不是我每次去人家都在摆宴的。”
“也是。”曹铭想了想。“龙骨城虽是天险,却根本装不了许多兵,能有个凝丹的守着就不错了……只是你若处置了龙骨城,务必封锁消息,不然我在落龙滩那边就难了。”
白有思自然点头。
曹铭也倒痛快,见到对方答应,也不耽误时间,分明刚刚抵达,还是单骑匆匆走了。
人一走,过了好一阵子,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钱唐跟着白有思忙碌了一阵子,却又忽然出言:“总管,我觉得齐王说的有些道理……”
“哪些话有道理?”依然在校场上,却只是在对照一些表格的白有思头都不抬。
“郦子期、王元德态度确实不对路……”钱唐眯着眼睛看向自己这位老上司。
“哪里不对路?”白有思依旧不抬头。
“首先,郦子期跟王元德都不可能是什么懦弱昏庸之辈。恰恰相反,郦子期是大都督、大宗师,东夷人能扛过三征,此人居功至伟,如此人物,乃是英杰中的英杰。至于王元德,也参加过二征与三征,而且刚刚我跟齐王说起此人,都觉得此人身为皇族年轻一代领兵大将,却全心全力经营派阀,野心极大,明摆着是想按照东夷这里的政治传统做宗室权臣,甚至想着继位也说不定……他也算是半个枭杰的。”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