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绪杂乱之际,前方黜龙贼的高手集群已经冲到禁军的断后部队跟前,有着真气充当攻击和防护的媒介,骑兵直接冲入阵中,瞬间造成巨大杀伤,几乎有立即透阵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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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形状,司马进达的亲卫首领,也是禁军断后部队中修为最高一人,毫不犹豫释放真气,然后朝着黜龙贼为首一名大汉发动了反向冲锋。
这是决死冲锋,却是死中求活……不冲,必败;冲了,却还有一线生机。
毕竟,对方这么多奇经高手,却居然没有连成一片,组成真正的真气军阵,说不得便是对方大将惜命,不敢亲身上前,以至于群龙无首……这样的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奇经高手的对决的只在毫厘之间,靠着修为和经验斩杀一二强横者,未必没有奇效。
事实上,这位司马氏的私兵首领一早便注意到为首的一名贼寇,此人身形高大雄壮,身着黑甲,手持一柄大铁枪……这倒无妨,修为上来以后,力气不是靠身形来判断的……关键是,此人胯下一匹黄骠马格外神骏,虽在雨中奔驰,且背负着这么一个大汉与这样的武器,却没有半点吃力与打滑。
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此马毛发油亮,雨水落在马身上,居然宛若落在凝丹高手的护体真气上那般,直接滑落。
生长在司马氏的庭院内,这私兵首领自是见多识广,如何不晓得,这根本就是一匹龙驹!能骑龙驹的人是谁?!
念头到此,双方也已经逼近,私兵首领看的更清楚,对方身遭根本没有成股成形的真气,反而只有一些奇怪的电光跳起,心中不由更加坚定:
杀了此人,夺了此马,逼退此军,自当显耀于司马氏族中,将来登堂入室,取一郎将也未尝不可!
一念至此,其人便使出浑身力气,涌出平生真气,以至于下着雨,凤嘴刀刀尖上却变成了自行光亮的淡金色,然后就往对方身上掼去。
孰料,凤嘴刀刚刚下落,拍到对方铁枪,此人便觉得双臂发麻,也是心中一惊,觉得对方力气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可还没完呢,那黜龙贼大汉在马上持枪顶住长刀,居然堂皇松开一手,往马侧又取来一根粗壮铁锏,然后一手架枪一手挥锏,夹着电光便朝着对方头盔护耳狠狠拍去。
可怜那私兵首领,到了此时,依然只觉得是对方天生怪力,直到想要抬起兵器格挡,方才发觉,双臂发麻根本不是被力气所震,而是被对方古怪真气袭入,以至于双手麻痹,此时尝试抬手,反而一个激灵,便只剩酸软,连兵器都脱手了。
与此同时,那闪着电光的重锏拍到,其人登时只觉得半个脑袋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忍,什么念头都无,口鼻出血也都没有发觉,只是想发喊嘶吼,结果复又被那大铁枪当头拍下,就连喊叫都被砸回到了胸腔里。
这种击打,莫说只是甲胄,便是凝丹高手多一层护体真气又如何?
竟是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再无知觉,倒是省了后来马匹践踏带来的痛苦。
三百黜龙军骑兵一起显露真气,断后部队便已经不够看,而首当其冲的禁军骑兵被迅速剿灭后,三队步卒加私兵骑士构成的断后别动队,居然有一触即溃的趋势。
不远处司马进达目睹这一幕,心中更慌,却不只是因为自己断后别动队的失利,还有更远处的情形——黜龙军大队那里明显察觉到了这里的战事有利于他们一方,却是不顾一切分出了一支千余人的部队,打着一个“樊”字旗,依旧沿着道路,继续往自己这里而来。
可以想见,如果不能压制这支骑兵别动队,被这支部队欺入阵中,那迎接自己这六千禁军的,就是连续的波次进攻,直至全线溃败。
但他确实无法压制这支别动骑兵。
距离敌军后军阵线不过百十步的距离,秦宝斩杀数骑后,当道兵马早已经被强大的黜龙军最精华一支骑兵冲散,其余断后步兵也完全失措,而秦二根本没有理会这些几乎算是到手的军功,却是号令身后,不管不顾,扔下这些断后兵马,顺着大道直直冲向了那面“司马”大旗。
这一次,禁军再也不能组织新的断后阵线,但秦宝毕竟是在混战中呼喊号令,一时间却只有七八十骑摆脱了战斗跟上。
见到对方如此果断,司马进达手脚冰凉,懊丧不及,却不是顾虑自家性命,只是忧心战局。
下一刻,他便来不及忧心战局了,因为对方为首一骑,已经飞到身前来了。
秦宝并没有离开战马腾跃,而是临到所谓临时转向防御的中军阵前,忽然提马,平素不显山漏水的黄骠马一声嘶鸣,借着身遭电光与真气高高跃起,居然一跃数丈,飞过了后方好几排军阵,落在了司马进达本阵空隙中。
司马进达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因为直属别动队和亲卫的尽数出动,身侧反而空荡。
而对方就是利用这个空荡,直接越过最后发那几排军阵后,单骑打马冲来。
这么看来,目标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