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也绣着金线。
王七麟定睛看他衣衫,他衣衫上的金线绣成一只猛禽,双翅展开若垂天之云,昂首藏入云中,茫茫不见身躯之庞大。
这是一只大鹏鸟!
北冥有鲲,鲲化鸟而成大鹏鸟!
这人自然是海天阁的老大狂圣,王七麟看他衣衫后便信服了他的称呼。
敢穿这样颜色、带这样图形衣服的人不多见,黄乃天子色,寻常人是要规避的,自古以来民间婴孩用的尿垫都不敢是白色的,因为婴孩便便金黄,用白色尿垫染上就成黄色了。
犯忌讳。
而狂圣不但穿黄袍,这黄袍上还用金丝绣了个大鹏鸟——王七麟敢笃定,这个人袍子上不绣五爪金龙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喜欢。
大鹏鸟其实比金龙还要帅气。
狂圣落地,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
王七麟感觉肌肤有些发寒,汗毛都竖起来了。
南海仙翁呵呵笑:“狂老弟,多日不见,你总算又出来了,那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出来了?”
狂圣冲他古板一笑,又冲王七麟拱了拱手:“王大人,本座座下金童之前对你们有所冒犯,但他是无心之过,而且也未曾给你们带来麻烦,所以将他关押两日聊作惩戒,这足够了吧?”
王七麟道:“本官关押他可与他的冒犯无关。”
“他与这衙门血案更是无关。”狂圣摇头,“王大人知道这点,王大人关押他不过是想要以此向法外城传递一个信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所及,没有法外之地!”王七麟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这个狂圣还真不客气,自从他们入城,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将海外城叫做法外城。
“何况,”他又补充了一下,“谁说他与衙门血案无关?证据呢?你怎么有证据证明他与这桩案子没有关系?”
狂圣大笑了起来:“王大人这是什么话?你说他与血案有关,不应当是你来拿证据吗?”
王七麟道:“本官有证据,黄泉监有消息说是你们海外城内几个大帮派联手血洗了衙门,刚才也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给本官提供消息,说这起血案与你们海天阁有关。”
听到这话木之交等人或者摸鼻头或者尬笑:王七麟我可真日你娘,什么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你这话不是自欺欺人么?你就差指着我们的脸说这话了!
狂圣喝道:“世人都知道本座乃是真小人,绝非伪君子,有一说一、说一不二!”
“本座一生做过不知道多少荒唐事、霸道事,从不会抵赖,如果……”
“不知道。”王七麟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狂圣一怔,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不知道?”
王七麟说道:“你说‘世人都知道你是什么人’,可本官不知道,本官所属的听天监都不知道。”
他对狂圣还真是挺好奇。
这个人就像是从海里冒出来的,他的修为极为高超,能让南海仙翁奈何不得,足以见他的厉害。
可是听天监却没有关于他的来历消息,他没有在九洲江湖厮混,也没有在周边的国度留下什么痕迹,几年前的某一天,他撑小船来到孤舟岛,然后便成功的创立了海天阁。
狂圣没说夸张的话,他平日里确实是说一不二,没活人敢打断他的话,也没有活人敢拿话来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