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雨幕泥泞?哪有满身泥泞的女人?
江跃双手揉揉太阳穴,快节奏地晃着脑瓜子,极力想摆脱刚才那段噩梦般的画面。
又是这个梦……
进入四月才四天时间,这个梦已经是第七次出现了。
或小憩打盹,或深度睡眠,这个梦总是不约而至。
来无影,去无踪。
仅仅是个梦吗?
江跃狠狠搓了搓脸颊。那只苍白的手触摸在脸上冰冷的触感,潮潮的,黏黏的,好像实实在在发生过。
尤其是……
触摸发生的一瞬间,女人那蓬头垢面、凄冷无助的样子,跟拍照似的,在江跃脑海里深深定格,清晰保存下来。
啪!
江跃正恍惚的时候,身后有东西突然落地。
回头一看,原来在堂屋正中那条大红酸枝香案上摆着的一个老相框,在没有任何外力介入的情况下,竟莫名其妙摔在地上。
老式的祖宅,老式的香案,老式的相框。
相框前的玻璃摔得支离玻碎,所幸里头的照片无恙。
这是一张20寸的全家福,略微有些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
照片中一家四口幸福洋溢。江跃也在照片上,粉嘟嘟的小手拿只苹果,还只是一枚七八岁的小正太。
江跃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场,满脑子疑惑。
香案大约四十公分宽,靠着堂屋的正墙居中摆放,相框一直是贴着墙摆在香案右侧的。
头一天江跃从城里返回盘石岭老宅干的第一件事,便是里里外外来了个大扫除。擦擦抹抹,将老宅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相框自然也认真擦拭过,是他亲手摆放回去。怎么摆,具体摆在哪个位置,江跃记得清清楚楚,完全可以还原当时任何一个细节。
就算相框滑落,也应该是滑在香案上,而不是跃过四十公分宽的香案直接落地。
要想达到现场这个摔落的效果,除非这个相框会翻跟斗。
“果然,一到清明节,古里古怪的事就接二连三么?”
小心翼翼从玻璃渣里将全家福捡起来,正准备转身找扫把簸箕处理一下,江跃眼睛忽然死死盯在了照片上。
没有一点征兆,江跃全身鸡皮疙瘩倏地冒了出来,豆大的汗珠冒上额头,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早先那噩梦画面中的女人,在江跃脑海里留下的影像,竟和照片中的女人慢慢地重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