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既然当场撞到,围观诸位都是人证,这位小娘子手里?的雁家折扇,便是物证。各位替我评评理,和?我雁二郎私定终身的小娘子,始乱终弃为哪般。”
应小满一怔,斗笠下的玉色脸颊登时气得发红。
“谁和?他私定终身,始乱终弃?!他当着满街的人胡说八道,如此地不顾廉耻!”
“雁二郎此人向来?浪荡不羁,廉耻二字和?他无甚关系。”
七郎若有所思,琥珀色的眸子注视长街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声势浩大的动静。
“不过,当众自揭丑事,宣称‘私定终身’,又被个小娘子‘始乱终弃’……小满,他对你倒是中意得很。你如果真的拿着带有他雁家印记的所谓‘定情信物’站在人群当中,艳事哄传京城,只怕除了进雁家的门,或者削发出家,再无第?三条路了。”
应小满后背一阵发凉。在她想象里?,无耻狂徒至多骚扰到家门前,她抡门栓打出去也?就?是了。
没想到竟还有雁二郎这般,光明正大地在京城热闹大街上当众发难,“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狂做法。
后怕之余,又大为愤怒。
“京城这些贵人许多的坏心肠!”她愤愤地骂,“不仅心眼坏,而?且会突然发癫!”
“雁家家风不正,雁二郎确实偶尔会发癫。”七郎赞同地说完,话锋一转:
“不过我须得说句公道话,一样米养百样人,京城里?长大的儿郎们倒也?不是每个都像雁二郎癫狂。”
街上始终未开口说话的少女,终于出声了。
她像是气急的模样,从袖中掏出象牙扇,忿然当众扔去地上。
“各位评评理!小女子家中贫困,只有一把祖传的象牙扇,意欲拿去当铺当了解急,谁知这位姓雁的官人不知何冒出来?,口口声声污蔑于我!小女子和?他素未谋面,这把折扇和?他雁家毫无关系!小女子恳请各位当众评鉴!”
一个坚持以扇定情,一个矢口否认。
当场就?有好事人当真蹲在地上,打开那把争议不休的象牙扇。
精巧扇子被当众摔了一记,光泽莹然的全象牙扇面被摔出一大道裂痕,引得围观人群扼腕惋惜。
雁二郎并不甚在意扇子如何,却在少女开口说话的同时便皱了下眉,转头仔细打量斗笠下的少女身形。
随着扇面徐徐展开,露出末尾扇柄朱红私印。
好事人辨识片刻,高?高?举起,向周围大声道,“刻的一方?‘徐’字。这把折扇,并不见任何雁姓印记。瞧着倒像是徐家的祖传之物。”
少女立刻盈盈拜倒,抽泣着说,“小女子家中姓徐。”
围观群众喧哗不休,许多人议论?说,“这不是空口白牙,污蔑清白小娘子么。”
“还逼得人家当众把传家象牙扇给摔坏了。”
“雁二郎果然跟传言中一样混账。”
“逼迫素不相?识的良家女子为婢妾,比传言中还要混账!”
雁二郎在马背上收敛笑容,露出思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