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过年便十?七了?。
她在他面前一日日的褪去青涩,精心呵护已久的山顶雪莲缓缓浴光盛开。
秋季开始纳采。等六礼走完,成亲的最早日子也得?明年开春。
小满不习惯深吻。他以小满最喜欢的亲吻方式,蜻蜓点水地亲了?亲她柔软的唇角。
“太久了?。”
——
纳采,问名,算是两家结亲开始。
应小满仔细问过了?,过几日来?应家商议的,原来?就是自己?入宫当天,七郎曾今引她见过的韩老。
她详细地和老娘转述:“韩老年纪很大了?。瞧着七十?往上走,须发全白。听说是掌管大理寺的正卿,还是当朝太傅,三朝元老。七郎小时候和韩老学过书法?来?着,算半个老师。”
义母吃了?一惊:“这位老人家好大来?头,咱家没好东西招待啊。”
“小院连厨房都没有,娘别多想了?。出去买点好茶好糕点,备着就行。”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在应小满的印象里,韩老应该会找个散值后的傍晚时分,如同?七郎平日里过来?那般,拎着一提盒礼物,从大理寺某处官衙踱来?应家暂住的小院,敲开院门,进来?和义母闲聊几句,两边纳采,问名。
因此?,三日后某个清朗气爽的秋日早晨,当应家打开院门,迎进来?浩浩荡荡的一长队人龙,纳采送来?的箱笼塞得?小院满满当当无处落脚时,从义母到应小满和阿织,应家三口站在堂屋长檐下,全懵了?。
大小箱笼六十?四抬,最大的箱笼四尺见方。小院空地占满了?都堆不下,中间?只?留一条走人的空道?。
头发全白的韩老就沿着这条空道?缓步从小院外走近堂屋,微笑致意。
“应夫人。老夫韩兴继,今日冒昧登门,替好友家的晚辈求一桩喜事。”
事关女儿婚事,义母强做镇定,装出见过大场面的样子,寒暄着把韩老让进屋里,端上新买的好茶水好糕点,两边入座。
阿织也跟前跟后的帮忙,时不时地帮婶娘递几道?糕点上来?。
韩老笑着摸摸阿织的小脑袋,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包糖饴递去:“小丫头好乖。辛苦你了?,出去吃罢。”
两边长辈坐在堂屋里说话,佛龛边上搁着两份庚帖被义母起身?取来?,放在桌上。韩老笑着摆摆手,先把一份大红聘书放在案头。
韩老微笑时显得?和蔼。但人不笑时,周身?便显出多年积累的威严气质。
义母看不懂递来?的字帖,紧张地托起茶盏,咕噜噜喝下去半盏。
并?排三间?青瓦房,当中的堂屋和两边屋子以一道?轩窗隔开。此?刻东屋隔开的那道?轩窗后头,窗上糊的碧纱被手指头往下拨了?拨,悄然?露出一只?乌亮的眼睛。
应小满的眼睛瞪得?滚圆。
今天过礼,好……好大场面……
韩老先将男方聘书当面交付,这才捧起两份庚帖,开始详细地和义母解释晏家情况。
“老夫并?非晏家人,按理来?说,今日应当请晏家长辈前来?纳采才最妥当。但七郎的祖父和父亲都已不在人世,七郎那孩子又请托到老夫面前。与其让他家那几个叔伯来?纳采,倒不如老夫借当年和他祖父的交情,和七郎的半师之谊,腆着这张老脸来?一趟罢。”
义母听懂了?大致意思,听完只?说:“既然?七郎托到韩老面前,韩老肯定是最合适的人选。咱放心得?很。”
韩老笑着点点头:“两家联姻大事,上祀先祖,下继香火,还是讲清楚为好。七郎难得?托老夫办事,这桩喜事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的。”
之后的半个时辰,韩老果然?握着晏家庚帖,将晏家祖籍何?处,三代父祖姓名,母族出身?,七郎的生辰八字,族中哪房,身?上官职,当面一一阐述得?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