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在一旁帮她研药粉,一面研一面笑,“姑娘,您多调一些出来,回头自个儿也用用。”
徐云栖语气无波,“我不需要,好气色还是要靠养。”
“但是男人好像都喜欢涂胭脂的姑娘呀……”银杏天真地嘀咕。
徐云栖有条不紊地忙碌,对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
也不知忙了多久,终于配好方子,徐云栖伸了个懒腰,
“先收拾好,明日再继续,”话音一落,听到外间传来推门声。
隐约瞧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越过门槛。
知道是裴沐珩回来了,银杏抱着瓶瓶罐罐,沿着浴室的甬道去了后罩房。
内殿的门是敞开的,徐云栖迎过去,裴沐珩独自一人绕了进来。
隐隐闻到一丝酒气,他当是陪着使臣喝了酒。
徐云栖问,“要给您准备醒酒汤吗?”
裴沐珩摇头,径直往徐云栖方才坐过的位置坐下,“我没有喝酒,只是沾了些酒气。”
话落察觉坐垫犹有一丝余热,裴沐珩抬眸看着妻子,一动不动。
内殿灯火并不明亮,屋子里有一种朦胧的昏暗。
他从不这样看她,徐云栖面颊泛了一层红,又问,
“那我给你备水?”
裴沐珩只当她嫌弃自己身上的酒气,一声不吭点头。
徐云栖先去后面吩咐一声,随后又去衣柜里翻出一件深色的长袍。
裴沐珩看着她手里搭着的衣裳,唇角微微勾了勾,大步去了浴室。
上回在营帐,他没有让她帮忙,徐云栖以为不需要,将衣物搁在长几上,体贴地帮他放下围帘,便退了出来,她往拔步床去铺床。
这回准备了两床被子,夜里可以睡踏实。
裴沐珩下午沐浴过,这一趟洗得并不久,徐云栖方坐下喝两口茶,那道伟岸的身影便折了出来。
起身望过去……与上次穿戴整洁不同,他袍子肆意披在双肩,领口敞开,露出一块肌理分明的胸膛,隐约有水珠滑过尖锐的喉结落在衣裳里,无声无息。
徐云栖从未见过这种阵仗,耳根微微有些生热,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夜风穿过窗纱踱进来,将烛火吹得忽明忽暗,在这片晦暗中,男人修长手指撩起一截衣带朝她示意,狭目低垂,不动声色问,
“夫人可否帮我?”低磁的声线分外清越。
这是一种信号的释放。
若接手,便是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