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他了。
不是变心,不是爱上了别人,仅仅只是不爱他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这般淡然,这般平静地接受他纳妾,接受他触碰通房,接受……母亲的种种偏心与刁难。
她不在意他了。
这认知让郁清珣霎时冷静下来,胸口平白像缺了什么,那股似痛非痛的感触一下传遍周身,令他心脏紧缩、微颤。
他嘴唇动了动,没能吐出话语。
他应该不在意这点的,这些所谓的情爱,无论开始多诱人,给人带来多大的欢愉,最后都将以惨烈收场。
他应该不在意的。
十一年都过去了,他从未在意她到底爱不爱,可为什么……还会这样难受?
郁清珣无法理解这种情绪,脸上霜寒逐渐淡去,却依旧看着唐窈,深深看着唐窈,想从她脸上寻到点什么。
唐窈紧蹙着眉头,努力平静的脸上终于显出几分痛色,嘴里轻哼了声。
“……手。”
郁清珣蓦地反应过来,松开紧捏着的手。
唐窈立即缩回来,揉了揉快要被捏折的腕部,声音也有丝冷凉,“国公爷是怪我跟母亲一同算计你?”
“我知那跟你无关。”郁清珣立即回复,手微抬了抬,想将她拥入怀里,想抱着她像往常那样轻柔低哄,可又到底是克制住了。
不爱便不爱吧,左右他也未曾对她有过私情,只要一切维持原样,像过去十一年那样就好。
她不在意他纳不纳妾室,碰不碰通房,那他就当她还在意,他曾保证过,此生此世不碰通房不纳妾室。
既然答应过,就定要做到。
“那国公何气?”唐窈早已不在意他怎么想,等过上几天林婉来邀,便可暗中离开。
郁清珣顿了下。
她以往不会这样冷淡。
“母亲……以前也曾这般逼迫你?”他试探性问。
唐窈眸光轻垂,并未回答。
郁清珣看她温婉如旧,却也明白过来。
母亲都能如此逼他纳妾,妻子往常面对的只怕比他更难更不堪。
但她都坚持了下来,未曾松口,直到……
郁清珣心口微颤,那股莫可名状的感触再次袭来,他嘴唇动了动,嗓音低沉轻柔:“以后,我定不让她再这般为难你。”
唐窈低垂着的眸光抬起来,并没因为这话有丝毫松动,反道:“国公若真想帮我,不若签了和离书,放我们彼此自由。”
“这不可能!”郁清珣脱口否决,眼里稍有恼意,“我不可能放你和离,无论你提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