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抬起头。
“哥哥,你怎么知道伯母会认我做干女儿的?”
贺汉渚说:“随便猜的。”
贺兰雪又沉默了下去。
贺汉渚想起她在婉拒王太太时,那泫然欲泣的一幕,心里隐隐明白,妹妹大约是真的情绪流露,而非完全照着自己的吩咐在说话。
“兰雪,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放得十分温柔。
贺兰雪低低地说:“哥哥,我昨晚上就梦见娘亲了。是真的。”
贺汉渚嗯了声,也不再说话。
兄妹到了家,他叫住了要回房间的妹妹,说:“兰雪,你平常没事,可以多和同学往来,或者一起去玩。要去哪里,只要预先和我说一下就可以,不要总是待在家里。”
贺兰雪闷闷地应了一句,又说:“哥哥,我明年就中学毕业了,我想过了,要么照你说的,去留学也好。等我想好了要学的专业,我就告诉你。”
“我回房间了。哥哥晚安。”
书房里没开灯。
贺汉渚一个人倚靠在窗边,对着外面,抽着烟。
猩红色的烟头在夜色里明灭不定,烧得快要到指,贺汉渚还浑然未觉,直到灼痛了手指,贺汉渚方惊觉,将烟头捻没在了窗台的一只烟灰缸里,走回来,打开书桌边的一盏台灯,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贺先生?上帝,这么晚了,现在天气冷,不会是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电话那头,睡梦里惊醒的鲁道夫听起来有些紧张。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不是我的老毛病。”
因为鲁道夫的中文不是很灵光,贺汉渚就用德语和他交流。
“还是关于我上次问的那个问题。我想了解得更多些,您能说得再具体点吗?”
“或者,有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试一试的治疗法子?”
“上帝啊,难道是你自己?”德国人脱口而出。
贺汉渚一愣:“当然不可能了!这方面,我绝对没半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