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山海关大捷,镇北王作为第二大功臣,圣上便将那位京城第一美人赠予他。”
镇北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赏赐美人也不奇怪,毕竟那位美人固然天资绝色,但当今圣上潜心修道,早已不近女色……许七安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第一大功臣是谁?”
“魏公,当初魏公是三军统帅,若非他是宦官,王妃也就不是王妃了。”浮香笑道:“我与公子所说,乃事无不可尽人言的磊落话,只是出了这个门,莫要多谈。”
关于那位魏公的事儿,寻常老百姓说说也就罢了,她毕竟是在国企工作的招待人员。
原来是他……许七安恍然,魏渊这个人,许大郎素有耳闻。
太有名了。
此人虽是宦官,但惊才绝艳,文能治国,武能平乱。若非早早的痛失良鸡,考个状元,当个首辅,轻而易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许七安深谙循循善诱的话术,这是当初苦练审讯技巧时锻炼出的技能。
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把话题扯到周立身上。
“此人好色荒唐,胸无点墨,奴家不喜,每次他参与打茶围,奴家就当他不存在。”浮香气道:
“教坊司归礼部管,他一个户部侍郎的公子,奴家也不怵他。”
许七安适当的表现出几分好奇,笑着问:“好色荒唐从何说起,寻花问柳不是常态吗。”
“此事倒是涉及一些官场秘闻了,”花魁娘子犹豫了一下,柔声道:“人家也是听其他官人说起,才略知一二,杨公子若想知道,人家便告诉你,但莫要外传才是。”
似撒娇似哀求的语气。
许七安恰到好处的装出受宠若惊模样,表示自己只是一时兴趣,绝不外传。
“这事得从去年元宵节说起,那周立是荒唐人,元宵灯会看中了一位姑娘,趁人多眼杂,便上前非礼,还让人打伤了女方身边的扈从。
“谁想那姑娘也是个有背景的,是威武侯的庶女。原本呢,若只是个庶女,事情到也不麻烦,可问题是那位庶女的生母,与威武侯的发妻是亲姐妹。
“有着这一层血缘关系,那庶女颇受主母喜欢,与嫡女待遇差的也不大了。只是缺个名分而已。”
许七安悄然握紧拳头:“那怎么处理的?”
“威武侯告了御状,户部侍郎上书解释,双方扯皮多日,最后圣上裁定:周侍郎教子不严,发俸一年,赔偿威武侯五千两。周立禁足三月,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如有再犯,严惩不贷……这句话仿佛闪电劈入许七安的脑海,让他灵感爆棚。
周立垂涎威武侯庶女美色已久,因前阵子吃了亏,挨了打,心情苦闷,脑子一热之下,又打起了威武侯庶女的主意……
之前搜集的关于周立的信息一瞬间汇总,宛如基石,为他的计划添砖加瓦。
于是派人掳走了威武侯庶女,藏在外面的私宅里,打算淫乐……事后杀人灭口……嗯,这很合理。
“当然,目的是栽赃陷害,我没必要杀了人家一个无辜的姑娘,目前计划的初稿就是这样,细节方面,还得与二郎好好商量。务必做到自然、合情合理……”
见许七安愣愣出神,花魁娘子喊了他一声,粉唇微嘟,似撒娇似埋怨:
“公子难道要和人家坐一整晚吗?”
额……我还不能破身啊,不坐一整晚,难不成还做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