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跟他和离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她再不是那个只有情爱,愿意为了情爱,卑身讨好,事事依从的小姑娘了。
她已不再年少,清楚有些东西,不是拼尽全力就会得到回应。
十一年,接近十二年,儿女夭折的悲切,窒息而亡的痛苦,足够让她认清事实。
郁清珣冷冷看着她。
郁棠和郁桉感受到气氛的变化,看看爹,再看看娘,还不及开口。
郁清珣先一步道:“将他们抱出去!”语气不容置喙。
左右候着的丫鬟惊得脸色发白,赶忙将姐弟二人抱出门去。
郁棠想要挣扎,郁桉不安又懵懂,丫鬟婆子们只得边哄边哀求,很快姐弟俩的视线被门窗阻隔,连声音都远了去。
屋内两人相对。
郁清珣捏着那纸和离,一步步走近。
唐窈端坐在椅子上,罗裙华美,神态自若,不惊不慌地看着他走来。
“为何?”他再次开口。
唐窈依旧没有回答,也没兴趣去答。
郁清珣过到近前,一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仰头看着自己,那双眼眸似覆了层冰霜,冻得人发颤。
“我有哪点做得不好,能得你一纸和离?”他垂眸睥睨,手指稍稍用力。
唐窈下巴被捏痛,黛眉蹙了蹙,依旧没吭声。
郁清珣心有恼意,面上不显,只凉声陈述:“我一没碰过通房,二没收过侍妾,一双儿女皆为你所出,既不打你也没骂你,外头该有的体面不曾拂过你,钱财地位更没吝啬。”
“唐窈,你到底还有哪点不满?”
唐窈忍着下巴的疼痛,眼睑轻垂下来。
若是没有上辈子的事,听到这般剖白,她大概会欣喜满意——她爱的人,纵使不爱她,也未曾对不起她。
她是国公夫人,是他的妻,是能陪他同进同出,同喜同悲的唯一一人。
她会为此感动,为此自豪,为此欢喜。
但现在不会了。
“那养女。”唐窈收起心绪,抬眸直视,“我不满意那养女,你送她离开,从此不让她再踏入国公府半步,我就收回和离。”
郁清珣微怔,像没想到会因为这原因。
随即,他眸色更凉了分,漠然吐出四字:“这不可能。”
果然。
唐窈嘴角扯了下,想笑,也真勾出一抹讥讽,“那我们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