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庸只觉得自己那颗好不容易一鼓作气快冲上水面的心,又被沈问秋重重击中,一口气沉回了深潭之底。
沈问秋补一句:“这就是个意外。你忘掉吧。”
陆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又委屈又生气。
沈问秋不要他负责。
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流的“唰唰”声。
陆庸觉得自己的心脏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所以也没感到疼,然而断肢处久违地疼痛起来,应该不是因为戴了一整晚的缘故,是幻疼。
又开始疼了。
并不存在的疼痛自然也无从制止,陆庸缓过一口气,半晌,才呆呆闷闷地答:“哦。”
他听见沈问秋说:“你能不能别站在门口了?关下门。我先洗澡,你等十分钟,时间不早了,不是九点就得出门谈生意吗?”
陆庸又“嗯”了一声,沉默地走出去,他的脚步沉重,大脚板拍在地上。
啪嗒,啪嗒。
沈问秋吸吸鼻子,飞快地洗完了这个澡。
走出门前,他握着门把手,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发软的腰,站直打颤的腿,然后浑若无事地走出去,脸也擦得干干净净。
沈问秋对陆庸说:“你去洗澡吧。”
陆庸还是“嗯”,默不作声地去洗澡了。
他洗得更快,冲了下,七八分钟就出来了。
此时,沈问秋已经穿上了干净衣服。
陆庸停驻脚步,盯了他半分钟,特别想问问他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留在旅店休息好了。
沈问秋仿佛猜到他的心里话,一边在穿白袜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没事。你在想什么?我也是个男的,我没那么娇弱。”
陆庸:“……哦。”不太相信。
沈问秋低低笑起来。
陆庸更傻眼,憋气似的问:“你笑什么啊?”
沈问秋说:“你从刚才开始,不是‘嗯’,就是‘哦’,太傻了。”
沈问秋坐在床边,拿起领带,绕到领口,因为打领带而仰起头,看着他,带着笑意,貌似潇洒地说:“行了,大庸,你不用这么紧张。”
“你别这么怕我,以后我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保证不在酒后袭击你,好了吧?”
陆庸:“……”
陆庸完全说不上是安心,反而沈问秋侧面保证说不会再和他做这种事,让他觉得很失望。
虽然的确不该这么草率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