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是赵以川口不择言。
“啊。”赵以川行动力极强地开冰箱,拿出两小盒哈根达斯来,“我在芝加哥的时候经常外面下暴雪,边打游戏边吃这个都快成固定搭配了。”
提到芝加哥,赵以川就忍不住观察裴哲的反应。
这次,裴哲淡笑,和他一起回忆起来:“我没有这种习惯,但暴雪天被困在公寓里没法去上学,倒是连续几年都有过。”
“你当时住在哪儿?”
裴哲说了个街道名,和学校离得不算远可也绝对不近,位置处于交通要道,去火车站和机场都很方便。赵以川猜测他租在哪儿大约为了和当时的男友一起住,他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去揭裴哲的伤疤,于是含糊地应过去了,说知道那地方。
“对面有家中东菜很好吃,老板是约旦移民。”裴哲拼了店名给赵以川,问他,“你知道那家店吗?我记得不少华人留学生爱吃。”
赵以川摇头:“我自己做饭。”
裴哲说那好吧,接了他递过来的冰淇淋,顺势和赵以川一起坐在沙发里。
似乎他们在一起打发时间的好几次电视里都是万年不变的体育频道,网球比赛已经结束。这会儿对上时差,开始转播英超联赛的一场同城德比。
赵以川对足球兴趣一般,问裴哲:“这两个队你更喜欢哪个?”
“都还好。”裴哲想了想,“我其实对足球兴趣不大,球类运动的话……还是网球。”
“上次约好哪天去打一局还没去。”
裴哲低着头挖雪糕,咬住金属小勺,含糊地说:“看你啊。”
赵以川:“我真的会约你。”
仿佛他们之前说过的那些其实都是客套,裴哲看似专心地研究哈根达斯包装盒,余光却始终在赵以川的手指上:“提前一天就行,提前太早我怕临时有变动。”
“知道,你忙的嘛。”赵以川说,像打趣他常隔着时差回消息。
裴哲于是给他介绍起华建八局的项目,提及隋迟安,刚才江栩的说辞不觉又浮现在脑海。决定过了不问,觉得两个人独处时间不管被谁横插一脚都讨厌,可裴哲思来想去,到底仍然很在意赵以川为什么会存江栩的电话。
捏着小勺的手紧了紧,裴哲问得尽量平淡:“对了,你怎么有江栩电话的?”
前一秒还在说工程,后一秒突然扯到了江栩,这个“对了”转折得颇为生硬。看来果然心里有疙瘩,赵以川越发暗爽,连回答的尾音都轻飘飘地飞。
“他找我问泰恒的案子。”
和江栩的答案几乎一字不差,真没猫腻。
裴哲不知道自己该失望还是高兴,什么都没发生,他就失去一个质问赵以川“那我们算什么”的机会。因为对方并没有跟江栩越雷池,他只好继续礼貌。
摆出公事公办的面孔,裴哲问:“新加坡的仲裁案?不是你负责的,他问你干什么?”
说得快,语气有点咄咄逼人,赵以川诧异片刻并没往心里去,为难了会儿,才答:“这个……虽说不是我在办,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多少会听说一些情况。不过涉及到泰恒的商业秘密,有些还是不太方便告诉你。尤其……”
尤其启荣在很多领域和泰恒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