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虽不完全属实,但的确让人无法拒绝。
他搬出这座大山,房东作为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中流砥柱,立刻和他共情,不仅爽快地答应了要求,还开始热情跟赵以川分享所谓过来人的经验。
于是退租被灌了一耳朵的“老婆是天”“不疼老婆的男人不能算男人”,赵以川好不容易才从房东的授课中抽身而出。
办好手续,赵以川买了几个蛇皮口袋去收拾余下的行李。
他才住了一年多点,东西分两趟就全部搬进车里了。绿府的卧室早被徐婷收拾妥当了,那几条新做的羽绒被和骆驼毛床垫继续用不上,赵以川想着是崔丽专程给他定做,塞进后备箱,准备下次回临港的时候带回家。
从金楠路回绿府有高架快速通道,因为逆着高峰方向,几乎不容易堵车。裴哲连这个也考虑到,赵以川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的细致。
下高架,刚拐进岔路,街边有一家花店。
木质招牌的两个字很显眼,“拾花”。
好像是裴哲买香槟玫瑰的那家店,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赵以川把车停在路边。
他买了两盆栀子,还没开花,因为是移栽的很高大,放在后备箱里几乎能触到车顶棚。年轻的男店主给他开了一张很长的养护手册,送营养液和移栽时用的石子,爱花如命的样子恨不能亲自上门随时照顾。
一时心血来潮,见店主这么认真地教他养花,赵以川又带着点“说不定会养死”的愧疚再买了一束鲜切的芍药。
芍药还没开,花苞像几颗泛着红的棒棒糖,丑得很可爱。
赵以川直接放副驾上,没问裴哲对此有什么意见,想,“这应该算我的私有财产吧。”
搬家后,他突然变得忙。
不是忙工作,太多关于新房子的琐碎事都开始出现了。
裴哲最近去了西部的H省出差,有重要的会议,所以他们暂时还没在新家见过面。
他没回来,赵以川就自作主张地把左边的客卧和书房都划给了自己。加起来比此前住的套一大了快一倍,就是什么也没布置,比样板房都冷清。赵以川不能忍受空旷的侘傺风,自作主张,买了不少小家具和装饰物之类的。
他试图一点点地填满属于自己的空间,裴哲还没走进来过,赵以川希望哪天裴哲心血来潮的时候,他不至于还没准备好。
浅灰色墙面被挂上橘红装饰画,芍药放在书房桌面,没有要开的迹象。
第三天午休时间,赵以川离开律所专程回绿府。
他掐着时间把栀子花移栽到刚买的花盆里,盖上碎石子,一层营养土,最上面再用鹅卵石压平了,然后移到落地窗边。
绿意仿佛终于从远处蔓延进来了,驱散冰冷,填补空缺。
赵以川拍了个照,发给裴哲:“怎么样?”
“栀子花?”裴哲认出来。
赵以川:“对啊,我放这儿你没意见吧?”
裴哲:“都行。”
他的随意有时候让人不爽,赵以川嘟囔了一句“给点建议呗”,往后退几步,又把客厅拍了个大全景,用的广角,再次发给裴哲,要他找不同。
想借此测试裴哲对家里的敏锐度,以此证实他的猜想。
结果出乎赵以川的意料。
裴哲对绿府客厅结构十分了解,认真地在那张刚拍的图里圈起每一处新添的东西。
“小书柜,花瓶,挂钟,桌上那个收纳盒,除了栀子花其他绿植不是你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