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意没回她。
因为他看见那个置顶的已经长达1个月没有动静的对话框后,突兀地冒出了小红点,圈着数字,时间则是他的飞行途中。
FANGFEI:谢谢。
机舱骤然变得更加狭窄,天花板沉重地往下压。
有一瞬间,他好像耳畔全是海浪。
杨远意鼻腔一热,他低头,用手背抹开,看见了满手的赤色。压强变化带来的毛细血管破裂,他左手擦着,右手还在给方斐回复。
杨:刚落地
杨:举手之劳
发出去又有点好笑地想,杨远意你在装什么云淡风轻啊。
方斐也许正是拍摄途中的休息时间,回得很快。
FANGFEI:下次别这样了
兜头冷水,杨远意擦鼻血的动作停了半拍,不安感强烈:“我又多管闲事了吗?”
“总有人看我不顺眼,你管不过来。”
“太添麻烦了。”
血腥味蔓延到口腔和喉咙,飞机平稳刹住了,廊桥开始连接机身。隔壁座的陌生人偶一转头,被他面前几团沾满血的纸巾吓了一跳。
空乘赶来询问杨远意是否需要帮助,他摇摇头,仰起头张嘴大口呼吸几下。
直到血不再往下淌,他才从刚才脱水似的窒息感里恢复。
窗外,榕郡正午的阳光无比灼热,五月份,这里已经提前进入盛夏,草绿得微微发黄,机场航站楼反射出几颗耀眼的日光星辰。
杨远意离开廊桥,突然拿出手机回复十分钟前方斐的消息。
不是觉得他管不过来吗?
他说:“跟你有关的事都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