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就低头笑。
那时,运河边都是十几年养出来的老林子,风大,没什么人,偶尔丁零当啷地伴随着车铃响声会有人骑车过去,也不太乐意在冬天多看一眼他们两个小年轻谈恋爱。归晓就心安理得缩在他身前躲风:“你觉得不好看吗?”
“还行。”
还行?冻死了就一句还行?她攥他的羽绒服领口:“你从来没夸过我,夸我好看,快,夸我好看。”
他笑,瞳孔在月光下特别的亮。
……
路炎晨移开视线,继续抽烟。
“谢谢你,帮我。”归晓艰难挤出这句话。
“客气。”
寒气被风吹进骨头缝里,她控制不住地哆嗦着,“你在这儿几年了?”
他两指捏着烟前端,深吸着,让那口烟深入肺腑:“九年。”
“还没退伍吗?”
“今年。”
“回去吗?”
“驻地公安特警支队特招了,”他忽而直视她,“还在二连浩特。”
后来那天,他没呆多久。
等他口中的“地方上的朋友”来了,就转交给了当地警察,开车走了。警察是直接把车开过来的,交给小蔡,让他们跟着回去做个笔录。
因为路炎晨的关系,那个警察对他们很客气。
合上笔录的本子,正式说起了闲话。
小蔡几个都是做外贸的,最会来事,没十分钟聊开了,话题自然就绕到了那个酷酷的几乎是不近人情的男人身上。
“……等过了年,路队就从反恐一线调去训警科了。”
“……以后他每年训带一千多公安特警,路队真是入伍反恐,脱了军装继续保卫人民,真汉子。”
“……武警医院的医生说,暴恐分子当时就用长矛直接杵进他嘴里,送过来,浑身都是血。后来我还和他玩笑,路队你脸蛋这么标志,以后可要当心啊。”
“……他们中队全反恐尖兵,排爆专家出来好几十个,都被地方上抢。”
“……路队当时三十秒拆定|时|炸|弹,汗都不流一滴,可不是演电影,真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