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月坐在二楼,其下就是个戏台子,上面的人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子。
她手中的茶冒着热气,旁边的人声线温和:“汪家之后,你是再无可能独善其身了。”
“不后悔吗?”
林水月挑眉:“不是你跟我说的,避世不如入世?”
裴尘轻笑,他做事从不犹豫后悔。
只不过她到底是有所不同,此番拉她入局,他内心没少左右摇摆。
“不是这次,也会有下次。”林水月捧着茶盏,目光平静:“何况,此番倒也算为民除害了。”
裴尘闻言,低笑出声。
他笑声低沉悦耳,如同沉香的美酒。
“也叫范家及其党羽,彻底恨上你了。”他收起笑容:“范家不会有事。”
用的是陈述句。
林水月不置可否:“这也仅是个开始,路还长着。”
裴尘不由得回头看她,不想竟是对上了她深邃的眸。
“倒是你,前些日子不是一副就要气绝身亡的模样吗?怎么,不过短短半月,裴公子这是诈尸了?”
她说话不好听,还带着十足的尖锐。
他却忍不住想笑。
同她待在一块,他总是忍不住扬起唇角。
他目光落在了她捧着的茶盏上,隔着冒出的热气,看向了她的眉眼。
原本二人并肩而坐,他这看着看着,人却离得更近了些,她也不躲闪,那双墨瞳就这样与他对视。
直到他们二人的距离,仅剩一息。
裴尘这才停下来,莞尔一笑:“我若不是命在旦夕,又如何讨得你的怜惜?”
“林二小姐最是会心疼人了,不是吗?”
林水月不语,头却往后偏了偏。
“离我远些,病痨子勿要过了病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