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魅不知何时蹿来我怀里,我忙于案头,并未察觉,想来是故意气你的,你这般聪明,怎么能上当。”
脚步一顿,龙纾终于侧头看他:“堂堂幽冥之主,怀里多了东西都不曾察觉,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甩开他的手,龙纾继续大步往前走。
钟宿微恼地侧头瞪了一眼身边跟着的随从,那随从心虚地低头。旋即,他又朝龙纾追了上去。
打情骂俏。
辛无安静地看着,嘴唇有些发白。
他怎么忘记了,龙纾死心眼,是还记得他的时候。不记得了,那心也就没了,同谁在一起,同谁好,全是不可控的事情。
镜子里的钟宿追上了龙纾,拉她的手,被她甩开,再拉,再被甩。如此反复十遍之后,龙纾终于红了眼。
“你说过不骗我。”她冷声道。
钟宿站直了身子,微笑着叹息:“我当真没有骗你。”
似是终于信了他,龙纾松下戒备,任由他将自己拥进了怀里,紫色的眼瞳里涌出两抹潋滟,瞧着好看极了。
两人就这么相偎站在十方云海之中。
离烨在不远处看着热闹,手里的珠子似乎也挺高兴,在他的掌心欢快地打着滚儿。
“别乱动。”他低眼看它,“若落下九霄摔碎了,看你怎么办。”
似是被他吓着了,东珠老实停在了他的掌心。
合拢手,离烨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走,余光却瞥见了十方云海的避雷祭坛。
天上很多东西都是重新修葺过的,独这一块地方保存完好,还是当年的模样。
他仿佛还能看见天雷之下,她哭兮兮地站在祭坛下头,朝上头站着的乾天和震桓公求救的模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尔尔的天劫,是因着她的预知天窍,才降得那般大,他应该让她躲躲的。
可惜当时他说的是:“我离门不收渡劫都渡不过去的废物。”
心口莫名有些堵,离烨闷声问它:“你是不是同我记着这些旧仇,所以才连魂魄都不愿好好结?”
珠子没有回答他,一动也不动地老实躺着。
眼底墨色流转,离烨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