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看到,即使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仍有一颗积极向上、追求改变的心。那些真皮沙发、名贵兰花,不过是传达给外界的一个信号——明阳虽贫,志不短。”
高厚德点了点头,补充道。
“的确,这些投资商或许看惯了城市的繁华,初到明阳,若是见到的尽是落后与萧条,恐怕转身就走,连个机会都不给我们。我们这样做,也是被逼出来的无奈之举。”
“这也是我之前所说的苦衷了。”
陆江河冷笑一声:“本末倒置!高书记,陈县长,你们觉得,那些投资商都是傻子吗?仅仅靠几辆豪车,几盆兰花,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钱投到一个国家级贫困县?”
林贯中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却突然开口了,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
“陆县长,既然你对明阳县的情况如此了解,不妨说说,明阳县为什么始终摘不掉这顶贫困县的帽子?”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陆江河,眼神各异,但大多数人都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他们都等着看陆江河的笑话。
高厚德又喝了两口茶水,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嗒”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江河,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陆江河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这些人都在等着看他出丑,等着抓住他的把柄,但他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更加从容不迫。
“明阳县之所以贫困,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陆江河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高厚德的脸上。
陆江河虽然初来乍到,但一直以来从来没停止过思考,当下他详细地说出了几个明阳县之所以始终摘不掉贫困县帽子的原因。
“首先,地理环境限制了明阳的发展。”陆江河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明阳县地处偏远,山多地少,交通不便,导致资源难以引进,产品也难以外销,形成了一个经济闭塞的循环。”
林贯中的眼神微微一闪,似乎没想到陆江河能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关键问题。
陆江河继续道:“其次,产业结构单一,农业为主,缺乏有效的工业支撑。农民过度依赖传统种植,新技术引入滞后,农产品附加值低,市场竞争力弱。”
高厚德的眼眸微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他没料到,陆江河初来乍到便对明阳的状况竟然有这样深入的剖析。
“再者,教育与人才的流失。”陆江河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
“明阳的教育资源有限,优秀学生往往选择外出求学,毕业后很少回乡贡献,导致这里成了人才的荒漠,没有新鲜血液的注入,发展自然滞缓。”
会议室内的氛围开始悄然变化,在场几个小科室的干部由原本的不屑转为认真倾听。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陆江河的目光再次与众人一一交汇,“是信心的缺失。长久的贫困让明阳人自己都对改变现状失去了信心。”
“所以当我们自己都对我们自己丧失了信心,那还能指望谁来拯救我们呢?”陆江河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