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痛苦地皱紧了眉,脸蛋因为缺氧迅速涨红。
好难受,感觉快喘不上气来了。
老者眼神冷而矍铄,根本没有因为她的痛苦而放松了力道,反倒钳制着桃桃颈骨的力道越来越大。
他淡淡地说:“小娃儿,遇见我是你的不幸,下次,投个好胎吧。”
……
宁桃已经失踪了五天了。
这五天时间里,吴芳咏和常清静几乎找遍了整个偃月镇却毫无宁桃的踪迹。
一如宁桃她背着个古怪的大行囊,突然出现一样,少女又突然消失。
这几天,吴芳咏和常清静几乎昼夜颠倒地去找,累得俩人下颌都生出了点儿淡青色的胡茬。
这是报应,吴芳咏忍不住想。
他俩放弃了桃子,选择了甜甜妹子,而现在,宁桃不见了,哪怕常清静把这偃月镇几乎翻了个遍,都没找到桃桃。
其实,有一个想法不约而同地浮现在众人心里。
宁桃可能已经没了。
这个想法甫一冒出脑海,常清静浑身上下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一股更加强烈的自罪和自厌感几乎快吞没了全身。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在蜀山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在蜀山的时候,他是人人尊敬的小师叔,能将一切都牢牢把握在手中,安排得很好。
而下了山,常清静这才难堪地发现所谓的天之骄子,蜀山小师叔其实不值一提。
他心中虽是想以刀剑双绝的度厄道君楚昊苍作为目标,风雷剑法却到现在还没学成。
夜半,篝火将熄未熄,吴芳咏已经合衣沉沉睡去,但常清静却还没睡,他一人坐下,坐姿端正,笔直,像经过了丈量,静静地坐在了崖边。
风从崖前吹过,崖下黑洞洞的。
常清静身姿清越,玄黑的道袍垂落在地上,黑色的长靴支在地上,风吹动袖口,一如鹤翅。少年情不自禁地垂下头,隔着黑色的手套,摩挲着道袍上的纹路。
微凉,寒意透过布料,丝丝缕缕地渗入了指尖。
桃桃还没回来。
想到这一点,常清静眼露茫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面前好像又浮现出宁桃的笑。
他在蜀山长大,蜀山更是被另外两家戏称为一门臭男人,桃桃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女孩子,她笑起来很暖和,笑容也很灿烂,碰到什么好笑的事了,经常捂着肚子笑得直打滚,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孩子会这么笑的。
她眼睛很亮,眼黑很多,黑黝黝的像葡萄。
她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女孩子里最奇怪的,温暖又明亮,像个无拘无束的太阳,字写得很好看,那些想法那些见识,甚至让和她走在一起的自己感到一阵自卑。
遇到宁桃之后,他就有点儿奇怪,那股无法掌控的脱离感就更深,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他一边想着与桃桃接触想亲手触碰她口中那个美好的世界,想亲手触碰她周遭那些星星点点绚烂的文明,却又像是畏惧与明月光辉的萤火,总是想要躲她远一点儿。
而如今,宁桃真的失踪了。